“我討厭你!”
女人充滿恨意的眼神不斷在腦子里涌現,握著筆的男人一陣怔愣,直到俞芹在旁邊小聲提醒他:“盛總,請您簽字。”
盛凌風猛然回神,眉毛緊擰,煩躁地扯了一把領帶,翻到最后一頁,寫下一個潦草的名字。
俞芹趕忙收過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盛凌風,大氣也不敢喘。
盛凌風不對勁。
他早就發現了,出差回來以后,一直不對勁,工作效率“唰唰唰”下降,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大概猜出這和杜小姐有關系,但他不敢問,老老實實低著頭,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盛凌風單手撐著額頭,俞芹正要溜出去之際,他突然開口:“站?。 ?/p>
后者背脊僵硬,瑟瑟發抖。
“盛總,怎……怎么了?”俞芹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盛凌風冷冰冰地盯著他:“我讓你查杜玥,查得怎么樣了?”
“啊……”俞芹頭皮發麻,只好重新走回來,撓了撓頭,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有什么好查的?
杜玥還是和以前一樣,吃飯睡覺逛酒吧啊,完全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沒有問題的話,盛凌風干嘛要叫他去查?
他絞盡腦汁思索對策,把查到的事情整理了一遍,干巴巴地說:“杜小姐不太好。”
嗯……雖然他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好,反正他知道,要是盛凌風知道杜玥過得風生水起,一定會氣得當場掐死他。
果不其然,聽得這話,男人眉心猛地一皺,墨色眸子緊緊盯著俞芹:“她怎樣了?”
俞芹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根據線人說,杜小姐這幾天魂不守舍,瘦了很多,我估摸著,應該是想您了。”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不忘做出悲傷難過的神情。
男人撂開椅子,神色冷峻,薄唇緊抿,大踏步往外走去。
俞芹愣了片刻,慌忙追上去:“盛總!盛總,等會兒還有個會議……”
話未說完,戛然而止,男人進了電梯,他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關閉,背后,是盛凌風凌厲冷漠的臉龐,想說的話,就那么硬生生咽了下去。
“唉?!庇崆蹏@了口氣,琢磨著怎么找借口推遲會議。
深黑色布加迪在馬路上狂奔,透過車窗,隱約可見男人凌厲如刀鋒的側臉輪廓。
手機屏幕亮著,放在副駕駛位置,界面停留在搜索引擎,搜索的問題是:怎么愛一個女人?
下面的回答五花八門,什么燭光晚餐、送鮮花珠寶都有,盛凌風略略翻看了一下,車子即將駛進小區,突然一個急轉彎,去了隔壁花店。
這處小區平平無奇,無論是價格還是物業服務,都是十分普通的存在。
房子是杜玥十八歲的時候,父親送給她的成人禮。
杜玥沒怎么住過,直到最近和盛凌風鬧掰才回來。
房子冷冷清清的,沒什么煙火氣,只有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門鈴響了好幾聲,她才懶懶散散地踩上拖鞋,不耐開門。
瞥見門口那個人,杜玥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直接關門!
但,男人卻伸了一只腳進來,單手撐著門,用力擠進。
杜玥沒他力氣大,只能由著這人胡作非為,氣得臉黑如炭。
“盛先生,我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p>
她重新窩回沙發里,打開一袋薯片,陰陽怪氣地說。
男人眉頭緊皺,神色不是很好。目之所及處,全是零食袋和空蕩蕩的酒瓶子,她這些天,就吃這種東西?
心頭竄起一股無名怒火,柔軟的沙發塌下去一塊,男人欺身上身,緊緊攥住女人纖細手腕。
“以后不許喝那么多酒!”他霸道地說。
杜玥皺了皺眉,想掙開他的手,無奈男女力量懸殊過大,只能作罷。
“你有毛病???”她不滿嚷嚷道:“我想喝就喝,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是我的誰???”
說完,她縮了一下脖子,眼睜睜看著男人的眼睛一點點結冰,突然后悔說得那么過分。
可她是杜玥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杜玥,怎么能在一個男人面前敗下陣來?
想到這里,她梗著脖子,瞪大眼睛,一副絕不認輸的氣勢。
男人的手不知不覺間加重幾分力到,杜玥緊繃的面龐上出現一絲細微的破綻,涔涔冷汗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