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說我們要不要考慮記下路線,免得到時候沒有車來接我們。”胡焰殤望著車外瞬息而過的風景,漫不經心地提議。
“想太多,再說這你能記得下來?不過話說看著挺遠的啊,都到新區去了。”邱可心看著一閃而過的路牌,“這也太夸張了點,新區到市區不至少得30分鐘嗎。明天看來得早點起床了。”
“我去,住宿舍本來還想著起晚點,現在么好了,得五點半起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我打著呵欠,“敢情學校為了省錢,‘謀殺’我們的生命啊。夠扣門的!“我一抬頭發現趙老師往我們三個走來。
“就你們三個講得最起勁。身為班里的好學生竟然帶頭講話,像什么樣子?“趙老師低聲呵斥。
我們識趣地閉嘴,車廂一片沉默,同學們早因疲憊沉沉睡去,睡意襲來,我也闔上了雙眼。
【十分鐘后】
一個急剎車驚醒了我們。“到了!“趙老師提醒道。我們朦朦朧朧地起了身,晃晃悠悠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田園式的小清新建筑,白墻藍瓦,一個小巧精致的花園點綴其間,乳白色的柵欄齊齊整整地環繞著住宅。說不出名字的野花綻放在翠綠的草叢中,透露著詭異的妖冶之氣。
我們站在宿舍寶藍色的門前,微風拂過門前掛著的捕夢網,發出清脆的響聲,留我們眾人在風中凌亂,“童——童話風?“
畫風有點不對啊,為何如此女性化!“李元暉憤怒地吶喊。
“看那些草!”胡焰殤低聲對我說:“你沒發現它們有種閃光的感覺嗎?”
你看花眼了吧,不過我也覺得奇怪,色澤太——“邱可心沖我們擺了個”你懂的“的手勢。
“太亮了!“我皺眉。未曾來得及細想,隊伍已經朝著室內移動,我揣著疑問進了宿舍。
到了室內,我們徹底石化成了雕像。紅色的格子桌布,白桌藍椅,清一色的米白色墻紙。女生的房間內是藍白相間的條紋被褥,淡雅的青色床單,床頭掛著黛青色和褶藍色的中國風吊穗。男生房間內則是灰白色的被褥,北歐深灰色的方格床單,床頭懸著景泰藍的藏式彎刀。所有的窗簾是統一的田園風:小橋流水、麥香草屋、春色秀麗、冬景圣潔、落紅怡人——
“這真是令人絕望的家庭風啊!!!“王天宇發出絕望的哀鳴。
“救命啊,我寧愿回家。“男生們怨聲遍地,女生倒是頗為滿意。一片嘈雜中我和妹妹焰殤對視了一眼,苦笑著接受了現實。
索性一夜無夢。沒人注意到,窗外的野花閃著星星點點的熒光。
第二天,“啊——“一波海豚音襲來。一曲《opera》拉開了一天的序幕。
“我的天啊。“我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一看鬧鈴,”喂,五點半了,起床!“一腳踹醒隔壁床的焰殤,便聽見焰殤如夢初醒的一聲呻吟。
宿舍內還是一陣靜謐,洗漱完畢,我們躡手躡腳地走到樓下,打開冰箱,所有食物一應俱全。我和焰殤草草的下了個面,打了個蛋便對付完早飯。打開大門,便對眼前的景象嘆為觀止。
門口整整37輛山地越野自行車,焰殤再也無法淡定,一聲“我靠“脫口而出。
“怎么了,怎么了?“匆匆下樓的邱可心聽到動靜,連聲詢問。我和焰殤轉過身,為她展示這壯景,目睹著她的嘴化為O型。
“這什么意思?讓我們騎著自行車去上學?“焰殤將貼在門口的便簽展示在我們面前,“我沒理解錯吧。”
我們三人沉默無語了半晌,艱難地消化著這個殘酷的現實。過了半晌,我打了個激靈,給自己涮了盤羊肉,囫圇吞棗地吃完,抹了抹嘴便沖出去找自行車。
不待細看,我便被一輛自行車攥住了目光。冰藍色的車身透著凜冽刺骨的氣魄,底部漸變的深藍凝重得似海底的深淵,仿佛暗藏洶涌,把手握上去是冰涼的質感。騎上去高度不多不少,頗為合身。
“不錯,好車!”焰殤騎著車來到我身邊。亮眼的金色與濃烈的紅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炙熱,但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絲毫張狂之感,許是那暗紅沉淀了那份沖天的氣勢,車把似沾染上血色,紅得化不開,毫無違和感。
“可以可以。”我贊許地點頭,彼此相視一笑,揚塵而去,眨眼便消失于視野中。
有兩張卡片悠悠落下,上面雙雙寫著“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