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果然沒有在跟我們開玩笑,第二天踏入教室的我們著實被門口的一排老師嚇了一大跳。“老師你好。”一頭霧水的我和焰殤恭恭敬敬地鞠躬問好。
等陸陸續續人都來齊了,趙老師來到講臺上,對陌生的老師說:“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幾位老師頷首示意。繼而趙老師轉身面向我們:“這是我昨天跟你們說的史政地物化生的老師,打個招呼。”我們無奈地起身,“老師們好!”趙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后的兩個月我們就要和這幾位老師一起努力了,好好相處啊。”我們心內呵呵,但表面不得不做點頭乖巧狀。
自此之后,我們班就迎來了九門主客和一門體育的輪流轟炸,從早上5:30入校到6:30放學不提,還要加上挑燈夜戰至凌晨的家庭作業。如此高壓的結果便是——
第一星期我們還算學習熱情高漲,畢竟接觸到的都是很新鮮的知識,興趣使我們克服了生理上的疲憊。即便如此,高頻、高壓、快節奏的學習生活也是讓我們倍感吃力。人們經常可以在大街上看見一群學生搖晃地騎著拉風的自行車,似睡非睡。劉歆怡有次差點一頭撞上護欄,體育好的江雪容差點騎到機動車道上被撞個半死,鄒小怡因為學習拼命熬夜至凌晨四五點,一次體力不支,一頭栽下自行車,若不是圍觀的熱心群眾,差點再也沒能睜開眼。警車多次駛入我們學校,然而第二天還是照舊。老師、校長對此見怪不怪,最最可疑的是,家長音訊全無。可當時的我們忙得焦頭爛額,對此種種更是來不及細想。如若回溯這一切,可能曾出現過脫身的機會,不過一旦入局,怕是再難抽身了吧。
【數月之后】
一系列不良反應出現。先是在課上餓到肚子抽痛,再是止不住地在課上打瞌睡,緊接著是體育課上精神萎靡、虛弱無力。我們每日拖著沉重的身軀走進教室,眼下的黑眼圈仿佛被人打了一拳,面色憔悴地仿若營養不良。起初,老師拿戒尺告誡,去辦公室訓話,寫檢討書這一系列尚有些效用。不過后來,隨著臉皮日益增厚,檢討書寫得越來越得心應手,睡覺越來越明目張膽。女生每天一梳頭發,便是一大縷。更有體力較弱者在體育課上昏了過去,后來次數多到醫生護士都熟悉了。
“我們造了什么孽啊!語數英也就算了,其他呢?其他學了有什么用?看看,都把我們逼成什么樣了!”李元暉在一次體測后怒吼。那一瞬間,整個操場都安靜了下來,一些女生跌坐在地上,淚如泉涌。我看見焰殤和邱包子也紅了眼,愣是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我在閃爍的晶瑩中看到自己,與他們一模一樣,禁不住別開臉。就連平日嬉皮笑臉的男生們也無言地望向窗外,是前所未有的沉默。
“校長,你到底想干什么?”回應我內心疑問的只有沙沙的樹葉摩挲聲。
【5月1日】
校長人性化地給我們放假了,沒布置筆頭作業,結果我們硬生生地大睡了三天,老師們都差點以為我們死在了宿舍。
“我想回家看看。”來串宿舍的邱包子坐在我的床沿悶悶地說。
“別逗了,校長一個月才讓你回家一次,你再熬個幾天,貌似下個周末就能回家了。”焰殤嚼著面包含混不清的回答,“不過話說,3天就這么過去了有點浪費。”
“欸,你不覺得奇怪嗎,校長凈給我們整些沒用的課,難道她不想讓我們考好點,她能招到更好的生源?”邱包子發問。
我接過話茬:“這我也奇怪,你看她請老師要花錢,生病住院要花錢,出這么多事還沒有新聞報道,沒有新聞報道就算了,咱們家長連個電話也沒有,仿佛完全不知情一樣,簡直離譜啊。”
焰殤和邱包子連連點頭:“那你說,校長她圖啥?”
“我不知道,不知道校長想干什么。”我又躺回了床上,“還是睡覺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