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梵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是“人模狗樣”,不過是靠近點說了兩句話,怎么就人模狗樣了。
路易梵雖然不明白,但也沒有問出來。
路易梵認真看著蘇一璃,收回那種略微輕佻的氣息,語氣也正經了不少:“蘇家大小姐,我希望你認真考慮我的提議。”
“你應該心里清楚,只有你一個人,想要查清楚一切也不簡單。”
蘇一璃又抽出一張紙巾,細細地擦著自己的手,聽到路易梵的話,眼睛都沒眨一下:“不了,和一個帶著隱患的陌生人合作,我還不至于到那個地步。”
路易梵再三被拒絕,也有些掛不住臉了,臉色陰沉沉的。
然而感受到蘇一璃周身莫名的自信,他總感覺,和她合作,事情就能早點解決。
眼看著這天色也晚了,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讓蘇一璃答應,路易梵也不做糾纏了。
而是指著垃圾桶里面的人,問道:“那他,我帶走,不介意吧。”
蘇一璃轉身,也記起還有這么個人了:“也是,該放出來了。”
“你帶走吧,扔在我這里也沒什么用。”
蘇一璃說著,用紙巾隔著,打開蓋子,一股惡臭味傳來,蘇一璃立刻退后了點。
在里面待著的人,忍著身體上的劇痛,掙扎著爬了出來。一出來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花了這么久,也是那人沒有想到的,本以為打發走就行了,誰知道還聊起來了。
發現自己也算了,完全忘記這里還有個人在垃圾桶里面待著。
這真是職業生涯的恥辱!
“看好他,別讓他泄露了消息,我不想收拾爛攤子。”蘇一璃完全提起地上的書包,拍拍上面的灰塵,還是單肩背著。
她徑直往前面走著,頭也沒有回,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路易梵嫌棄地看了那人一眼,趁著蘇一璃還沒走開,說了一句話:“這點事,不用你說,合作的事,再想想吧。”
蘇一璃沒有回答,自顧自地離開了。
等到蘇一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路易梵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陰沉恐怖,用著看死人的目光盯著留下來的那個人。
路易梵打了個電話:“派人來我這邊,帶個人。”
沒多久,幾個穿著普通的男人過來,一把捂住地上的人嗎口鼻,絲毫沒顧忌他身上的惡臭。
等到他暈過去了以后,拔出那些個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才拖著他離開。
路易梵站在巷子里面。面對著夕陽,一點一點看著它沉落下去,直到天地歸于黑暗,萬家燈火通明。
美好的東西呀,總是轉瞬即逝。
路易梵聞著這空氣,好像還帶著蘇一璃身上那種淡雅清香,說不出的好聞。
他轉身離開,沒有多做留戀,巷子里很快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垃圾桶恢復成原樣,地上原本因為那人爬進爬出帶落的垃圾也被撿了進去。
巷子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異樣,后來趕到的一行人,也沒有發現什么線索,只能無功而返。
——
天緣灣
路易梵坐在椅子上,眉眼硬朗,一雙漆黑的眼睛里不停翻涌著深重的墨色,薄唇輕抿,小指上戴著一個銀色荊棘指環。
他不住的摩擦著這個指環,眼神似乎也不在地上跪著的人身上,兩臂搭在椅子兩邊。
頭發蓬松,看上去就是一個最為普通的高中生發型,身上的校服還沒有換下來,帶著滿滿的少年感。
但樣貌還是和之前的不一樣,少了路家二少的少年輕狂肆意,多了路家大少的狠辣陰沉。
路易梵坐在椅子上有段時間了,地上的那人感覺自己已經快對痛無感了,蘇一璃打的傷沒有處理,又被路易梵的人“處理了”一番。
現在跪在這位大少爺的面前,他只覺得也是難得的放松。
“該沒有的東西都處理好了吧。”路易梵突然開口。
等在一邊的一個黑衣人拱手回答:“都處理好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路易梵倒是沒有感覺到任何開心,他陰著臉,用著指環輕輕叩著椅子的扶手,一下一下,糾緊了底下一眾人的心。
“仔細點,他們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發的,要是被發現了,自行解決吧。”
路易梵右腿搭在左腿上,隨意的一句話,警告了黑衣人們。
路易梵終于把視線投向底下跪著的人,眼睛里盛滿了厭惡,最后起身離開。
末了,路易梵扔下一句話:“關好他,你們再好好招待一下,別死就行。”
跪著的人聽到這話,面如死灰,身上沒有一處不痛,卻在這個時候,感受到更為黑暗的日子。
路易梵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校服和假發都取下來,進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之后,路易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哀傷與憤怒。
他在腰部圍了條浴巾,右手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直接走到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機。
“喂,張醫生,小言怎么樣?”路易梵少有地出現了一點緊張的情緒。
電話那頭的張醫生也極其熟練地拿起報告回答:“大少爺,小少爺的身體情況還是不穩定。”
路易梵雖然猜到了,但真的聽到之后,心里還是一緊,失落與憤怒齊齊襲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冷聲問:“還是經常昏迷不醒嗎?有沒有查出什么其他的?”
張醫生嘆了口氣,他也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年了,路易梵的性子也多少清楚點,知曉接下來的話可能讓他難受,也沒有辦法。
“對,而且看樣子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學校應該不能去了,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少爺會昏迷。”
“而且,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身體機能也不斷下降,繼續下去,小少爺可以撐多久,我也不能給個準話。”
路易梵聽到這話,壓抑著自己,死死捏著手機,指環都快陷入肉里面了,他卻毫無感覺。
張醫生感受到電話那端死一般的寂靜,也停止翻手頭上的報告,靜靜等待著。
良久,路易梵才緩過來,聲音因為過度壓抑,已經帶著嘶啞了:“好,我知道了,張醫生,麻煩您好好照顧小言,等我有空去看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