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都火冒三丈。

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能笑得出來？！

所有人刷的回頭，卻見一身紅衣的女子挽著玄色華袍的男人，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她唇畔勾著淺笑，梨渦甜美，眉眼間自帶一抹風情流轉的冶麗，莫名的讓人移不開眼。

宋青纓！

眾人微驚，為什么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從一個唯唯諾諾的土包子，變成了一個氣質不凡的大小姐？

程肆眉頭緊擰盯著她，“你笑什么？！”

宋青纓挑眉，“怎么，現在你能殺人，可我連笑都不被允許了嗎？”

不是不能，可是……她笑成這樣干什么？

居高臨下，甚至是不屑！

程肆咬牙，“宋青纓，你也是這些人狗眼看人低的受害者，難道你也要幫著他們？”

“不是，你誤會了。”

她的笑容忽然褪去了玩味揶揄，變得十分溫柔起來，“就因為我也是受害者，所以才會笑。程肆同學，你做了我一直以來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我真的很佩服你。”

話音剛落，人群中驟然爆出一陣嘩然！

“宋青纓，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這種時候不勸他也就算了，竟然還添油加醋，你是不是也想跟他同罪論處啊！”

“太后要是知道你這樣，別說賜婚了，怕是會要你小命！”

“……”

所有人都是大怒，權今朝眸光微凝。

宋凌修狠狠瞪了她一眼，宋語嫣咬唇看著她，“姐姐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呢？”

唯獨程肆的眼神變得有些怔忪，“你……”

他似乎想說什么，可是眼角的余光卻在此時注意到一抹斜影從后方而來……

“別動！”他眼神驟然一變，短暫的怔忪立刻被警惕的殺意取代，手里的刀子猛然往下刺去，“再動我就殺了他！”

章夫子痛的尖叫出聲，“啊……”

紅色鮮血，狠狠刺激著眾人的眼球！

宋青纓臉色大變，“程肆！”

程肆狠狠盯了她一眼，呼吸急促，滿臉怒火，“你閉嘴！你也跟他們是一伙兒的！”

“不是，我不是！”

宋青纓厲聲道：“我比你更慘，不只夫子看不起我，同學們也都欺負我，已經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我怎么會跟他們是一伙兒的？”

她一邊說，一邊差點沒氣死。

剛才她和權今朝一走進書院，就看到程肆挾持夫子的一幕，所以故意用輕漫不屑的笑吸引了程肆的注意，然后又轉變態度贏得他的好感，讓他覺得她是站在他這邊的。

心理學上，稱之為共情。

可是好不容易有點進展，讓他放松了些許警惕，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沖出來搗亂！

思及此，宋青纓狠狠瞪了那莽撞的學生一眼，“再動半步，小心三王爺打斷你的狗腿！”

權今朝，“……？”

他明明應該呵斥她，別動不動拿他嚇唬人，他的名義也是她可以亂用的嗎？

可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她剛才那句——夫子看不起我，同學們欺負我，人人喊打。

于是不知怎的，已經到嘴邊的話在舌尖滾了兩圈，又重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