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都有點相信了。”陳玄翻過了報紙，看向了另一面。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我真的是在培養(yǎng)他，至少他還有點潛力，至于孟超，哎呀，你老舅我是真的找不到任何一點可造之處，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就老實本分，講感情，愛耍小聰明活躍氣氛這一點了，也就安安心心混個資歷到老吧。”阿信抬頭看了陳玄一眼道。

“哇，老舅，你的眼睛真是毒啊。”陳玄想了一想孟超在電影中的表現，十分贊同。

“當然了，我這么年輕做到警司全靠我這雙眼睛啊，我剛被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當然要重新培養(yǎng)幾個手下，緩解自己手上的壓力嘛。”

“你還會有應付不來的錯事？”陳玄陪笑道。

“當然可以應付了，但我自動攬錯認罰，免得以后壓錯寶被清算。”阿信伸出手指搖了搖。

“好有魄力啊，離97還差10年，你就開始賭未來，那你是打算把金麥基培養(yǎng)成臥底來用咯。”陳玄看著他那張充滿迷惑性的臉，想了一會感嘆道。

“你前面半句是說對的，但后面半句就離譜了，你舅舅我是個好人，所以不會把他培養(yǎng)成臥底，我們尖沙咀分局的警局拿不出臥底人才來，要是有的話，我早就培養(yǎng)一下殺回去了。”阿信放下游戲機，喝了口咖啡，“你以為臥底是個人都能當啊，你知不知道臥底怎么死的，派出十個臥底，一般而言，三個被發(fā)現直接殺害，一個就算完成任務回來也要休息好久，也許就廢了，那你猜猜另外六個是怎么死的？”

“被自己人殺死的咯，怎么說的我好像笨蛋一樣！”陳玄眼皮也不抬的說道。

“對，就是直接死在自己人手里，那你再猜猜那個最慘。”

“活著的那個咯，人都是有感情的嘛，多慘啊。”

“你這個臭小子以前是不是在裝傻，這種問題你都知道。”阿信有些不信。

“跟你學的嗎，裝的看上去像沒用的警察一樣，充滿了迷惑性。”陳玄抬了抬眼角，在桌上鋪開了報紙。

“好啊，你老舅的本領你不知不覺已經學到了兩三成，不錯，至少以后不用擔心你了，就像你說的一樣，在交易過程中被不知情的兄弟打死很慘，遇到那些一心要立功的上司也很慘，但是最慘的還是活著的那個，因為他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臥底要殺人，不得不殺人，有時候殺的還是自己的伙計，偏偏又不能表現出來，要一直騙自己安慰自己，再加上偶爾發(fā)現的警方腐敗問題等等，最重要的是……他們干的事和社團人員除了目的不同，已經沒有任何區(qū)別的，回來后自己的伙計都看他們不對勁，因為他們殺了不少自己人嘛，然后內部斗爭，最終信仰崩潰，臭小子這個你懂不懂。”

“懂，辦公室藝術，所以我只想當個有錢人，自己做自己的老板！”陳玄點了點頭，在藝術兩個字上加重了聲音。

“是啊，殺人不見血的藝術，所以你說你老舅我是不是一個好領導，沒資格的人我根本不讓他們去臥底。”阿信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嘆了口氣。

“那你真是個好人啊，繼續(xù)保持！”陳玄聽著伸出了大拇指。

阿信白了自己的外甥一眼，“我當然了，你有沒有興趣來當警察啊。”

“哇，你不會是要坑我吧，我可是你外甥。”陳玄試探道。

“誒，我怎么會坑你呢，我連我自己的下屬都不坑。”

“那還讓我當警察，讓我當個有錢人不好嗎，有錢人才是未來的人生贏家啊，有錢人是無視了地域時間，永遠是過的最舒服的一批人，可以搬到任何一個地方都過得很好，就像當初49年國軍大撤退，一大批上海富豪隨后來到了香港，造就了現在遍地是黃金的樣子，你說哪個國家會不歡迎啊，除了他們誰還可以這樣受全世界歡迎？”

“是倒是這個理，但是你會賺錢嗎？”阿信雙手撐住桌面，盯著陳玄。

“所以我來找你了，老舅，你有沒有認識的黑市匯率商人，我打算以后賺了錢，換點人名幣，去深圳買點房子養(yǎng)老用啊。”陳玄扔掉了報紙。

“怎么，你也看好大陸！”阿信滿臉欣慰。

“什么叫也？”

“也就是說你慢了我一步咯！”

“那真是恭喜你哦，你賭贏了。”陳玄笑著說道。

“這種事到最后再說吧，還有啊，你老舅身為高級警務人員，怎么會知法犯法，高筍這種事，我最恨這種事了，我要是在元朗當警司，一定重拳出擊，嚴厲打擊這樣的人，尤其是一個叫叨哥的，老是黑吃黑。”

“對，這種人應該種種打擊，老舅，既然你不認識，那我先走了。”陳玄馬上附和道。

“慢一點，我再跟你說最后一件事。”阿信出門看了看四周，又關上了門，“記住啊，英國佬快走了，打算撈最后一筆就走，開始售賣以前不出售的資源，只要有點錢的都可以參加，許多富豪也開始拋售打算離開，你要做有錢人就抓緊時間。另外現在政府內部大概分為親中，親英和中立派，亂得很，許多人都在不擇手段的努力往上爬，都想賺夠錢移民，所以有了很多辦冤案想要快速升職的警官，以后自己遇到這種事直接報來歷不要遲疑，也有人開始學以前一樣，和轉型的社團一起暗中賺錢打算移民，小心點，不要扯進去，扯進去了馬上告訴我，趕緊打死。”

“最后啊，另外許多社團也開始洗白自己，開公司啊什么的，黑錢都開始流通起來，經濟快速增長，警方也沒時間管，兄弟背刺的事情也變得多不勝數，三天一打，亂得很，不再像以前一樣搞兄弟情了，躲著點社團，和氣生財。”

“收到，老舅，你有錢就買幾棟房子吧。”

“你都知道的事我怎么會不知道呢，現在是全港賺錢時代，各種福利都會漲，買什么都賺，買地更是如此，隨便做點買賣都會賺錢，但是這段紅利期過去，麻煩就會接踵而來，回歸后，也許許多人會懷念現在的港英政府吧，以后的生活越是慘越是懷念，英國人這招真是狠啊，絕了根啊。”阿信抬頭嘆了口氣。

“老舅，何必看的這么清楚，你阻止不了地球轉動的，多賺點錢吧，人本來就是只活于當代的蠢物，哪管未來，你都裝的這么蠢了，不如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