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李瀟瀟端過來的酒。
她一雙開過眼角的大眼睛里含著挑釁,紅唇勾著笑。
是看情敵的眼神!
沈慕君無奈的看向蘇巖。
他偏著頭正在與一邊的美女說著什么,似乎根本不知道這邊的事。
也或許,他默許了李瀟瀟的做法。
也罷,求人辦事,總要學會低頭。
沈慕君一咬牙,二話不說仰頭就干。
一滴酒液順著她的嘴角流過下巴,直到優美的鎖骨處。
線條流暢,肌膚如玉!
蘇巖漫不經心的看過來,桃花眼瞇了瞇。
“好好!”一屋子年輕人拍著桌子可勁起哄!
一片喝彩聲中,沈慕君將杯子倒扣,一滴不剩!
“我可以說了吧?”
蘇巖挑眉示意。
“我們找不到非姐,她可能出事了,我想求你幫幫忙找她。”
蘇巖垂著眸,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膝蓋上,有節奏的敲了敲,“為什么不去找我三哥?”
沈慕君低下頭,為難的咬著粉嫩的唇瓣,“我覺得他不會幫忙。”
那晚在會所,她已經見識到秦洛的無情。
黎非為他養兒子四年,他卻能見死不救。
還不如找蘇巖……
“那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
沈慕君驚得抬眼。
蘇巖交疊的長腿放下,舒適的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答案。
“你那晚在會所幫了我們,我覺得你也許會幫忙。”
看著蘇巖一雙桃花眼里的薄嘲,她越說聲音越小。
她太天真了!
秦洛不幫,為什么她就覺得蘇巖會幫?
他們才是兄弟不是嗎?
而她,黎非,對于他們來說又是什么?
“我想我找錯人了,告辭!”
沈慕君頭也不回的轉身,卻被門口的人攔住。
“五少爺說讓你走了嗎?”
他哥的,他還想怎樣?
沈慕君雙眼通紅的瞪著蘇巖。
蘇巖也隱含興味的打量著沈慕君。
她一身T恤牛仔褲,簡單學生裝,棕色的卷發扎了個馬尾,露出巴掌大的小臉。
眼睛不若時下流行的雙眼皮大眼睛,眼眸狹長,眼角微挑。
此刻眼底燃著怒火,襯的那雙眸子野性十足!
冷魅,冶艷!
壓過包廂里所有美女!
迎著她指責的眼神,蘇巖這才微微直起身子,嘴角的笑輕慢隨意,“想我幫忙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什么好處?”
好處?
沈慕君愣了一下,看著蘇巖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胸口處。
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沈慕君一下捂住了胸口,氣憤不已的瞪著蘇巖,“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以為蘇巖比起秦洛至少有些俠義心腸,卻不想跟陳皮是一類人。
眼見沈慕君眼底的不忿與鄙夷,蘇巖嗤一聲,嫌棄的別開眼,“想什么呢?就你那樣?”
沈慕君:“……”
她想多了?
看著吃驚的沈慕君,李瀟瀟柔弱無骨的靠在蘇巖懷里,紅唇勾了個極為不屑的笑,“五少爺身邊要什么女人沒有?能看得上你?”
“那就好。”沈慕君慶幸的拍著胸口,還有些難堪。
誤會了!
也許人家看人眼睛不好使,看誰都那樣呢?
“那你要什么好處?”
“不急!”
蘇巖擺擺手,慢悠悠的撥了個電話,沒多久,那頭就回了過來。
見蘇巖聽得神色一凝,沈慕君預感不好,“非姐怎么了?”
……
州護所的拘留室里。
連張床都沒有,只有一張凳子和桌子,黎非趴在桌上,餓的沒有力氣。
她被抓進來之后,就被關了起來。
罪名是對沖撞執法人員,違規擺攤,總之一堆罪名。
州護說,如果沒有人保釋她,她就一輩子吃牢飯吧。
說是保釋,卻連手機都不給她。
她都找不到人,怎么保釋?
何況,誰又會想到來保釋她?
四年前,姜成就說不認她,她也絕對不會找他;
她媽還在牢里,自顧不暇;
至于沈家兄妹,他們好像連朋友都算不上,何況沈慕笙因為她躺了半年,沈慕君早就讓她離得遠遠的,就算知道,也未必會幫她。
即使肯幫,一大筆保釋金,他們哪有錢?
最后還有秦洛……
算了,秦洛那日知道她媽的事,就說這是最后一次!
黎非突然覺得可笑。
這些年她活的孑然一身,原本還有小扣子,現在連小扣子也沒了,誰會想到她,誰又會發現她不見了?
黎非抹了眼淚,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條人影悄悄走了進來,看著睡得正熟的黎非,手高高揚起。
銀光一閃。
手起刀落時,黎非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睛,雙手拼死握緊了刀身。
手心被割裂,手心一片火辣辣的疼,鮮血順著手縫涌了出來。
滴答,滴答!
黎非提起一腳踹在那人心口。
那人退了兩步,撲過來又是一刀,黎非本能的托住他的手腕。
那人一點點往下壓。
那人是個男人,力氣很大,黎非用盡了全力與他抗衡。
眼看著鋒利的刀刃近在眼前,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轉扎下來。
黎非一頭冷汗,只覺快要扛不住了。
啪嗒。
外面亮了燈,緊接著是腳步聲。
有人來了。
手上一輕,那人慌得逃跑了。
黎非才松了口氣,看著滿手的鮮血,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她已經被她逼的走投無路的,她還不放過她嗎?
是不是非要弄死她不可?
門推開了,屋里一亮。
刺眼的光線灑下來,黎非一下捂住了眼睛,只聽有人冷冰冰的說道,“出來,有人來保釋你了!”
是誰?
黎非心頭一陣溫暖,蓋過了手心的傷。
剛出來就見沈慕君和州護負責人在交涉保釋金的事。
“一萬,這么多?”
“這還多,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嗎?她違規擺攤,污染環境,還謾罵毆打州護,一萬還算少呢!”
沈慕君頓了一下,看了黎非一眼,將身上的錢掏了出來,“我只有一千八,能不能少一點?”
州護負責人瞪了眼,“一千八?告訴你,一萬,一分也不能少!”
“我聽說保釋最多三千,你怎么能這么多?你信不信我去網上曝光你?”
啪的一聲,負責人狠狠拍了桌子,“你去啊,告訴你,就算你怎么鬧的再大沒用!誰讓她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
見沈慕君和黎非都盯著自己,他一下察覺到說漏嘴,打住了話頭。
沈慕君和黎非對視一眼,沈慕君點著頭,“原來如此,果然是受人指使,看我不曝光你以權謀私!”
她一下掏了手機,對準了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