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入夏季,倒也不甚炎熱。一大早,沈桃然便去找炎珞了。那時炎珞正在更衣,聽見敲門聲也沒避諱,直接讓沈桃然進了房間。早在他們大婚第二日便見過炎珞更衣的沈桃然也不扭捏,知炎珞更衣一向不要侍婢伺候,還大大方方地上前幫炎珞理了一下衣服。
“珞哥哥,你為什么總愛穿這些個黑色的衣服啊?”
沈桃然的動作令炎珞十分受用,自己也不動作了,任沈桃然幫自己理衣服。“傻丫頭,朝服顏色是身份的一種象征,又豈是我能選擇的?怎么這么早就起了?賞花會還早著呢,不多睡會兒?”
沈桃然不樂意了,反駁道:“可你平時也只穿黑色的衣服啊!也只有我們大婚那天你穿過紅色的衣服。”
炎珞聽到沈桃然如此說,不禁打趣道:“我的然然,真是越來越有妻子樣了,連為夫衣服的顏色也知道管了。為夫,與有幸焉!”
沈桃然聽炎珞如此說,臉羞得通紅,頭也越埋越低。“珞哥哥,你就知道欺負我。好了,快去用早膳吧,好早點入宮,免得上早朝遲了。”
看著沈桃然像個小兔子一樣埋著頭,乖乖地,炎珞更想逗她了。“我欺負你?聽七弟說昨兒個你這張嘴可是把玲瓏氣得夠嗆。”
沈桃然玩著炎珞的衣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哦,你這是為了玲瓏郡主要跟我秋后算賬啊?”
炎珞笑笑,他的小媳婦兒這是吃醋了啊!“我只是想告訴你,玲瓏她有時是任性了些,但本性不壞。只要你真心待她,她也會好好待你。今天進宮你可以跟她好好說說話,以后我不在家,總有個朋友能陪你玩,也不至于太無聊。”
沈桃然沒抬頭,依然扯著炎珞的衣袖鼓搗,低低道:“知道,她挺好玩的,我那是逗她呢!”
炎珞雙手將沈桃然的臉捧起,頭微低,試圖對上沈桃然的眼睛,細細叮囑道:“莫要太緊張,那些個郡主夫人小姐的,有許多年齡都與你差不多。等我上完早朝就來找你。”
炎珞見沈桃然又把頭低下,繼續扯著自己的衣袖玩,調侃道:“不要再玩了,我這衣袖都快被你擰成麻花了。”
沈桃然訕訕地放下炎珞的衣袖,抬頭看了一眼炎珞,頭又轉向別處,不自然道:“我都記下了。我們去用早膳吧!”
雖然一路上炎珞都在告訴沈桃然不要緊張,還說起許多趣事轉移她的注意力,可當沈桃然真的看見這么多不認識的人,還有各宮娘娘時,免不了又緊張了起來。
沈桃然看著御花園或坐著聊天、或站著賞花的各家夫人小姐們,當下便有幾分不自在,心里不禁感嘆道,當真是一個人也不認識啊!
芍藥在炎珞身旁伺候了兩年,機靈又勤快,心下也知道沈桃然怕是有些不自在,笑道:“這時日還早,賞花會怕還有好一會兒才開始。王妃何不也去賞賞花、找人說說話?”
“你幫我看看玲瓏郡主來了沒有?”沈桃然四下張望也沒見著玲瓏,怕是自己沒看見,便叫芍藥幫自己找找,也算是找點事兒來做。
玲瓏剛到御花園就開始東張西望地找沈桃然,她今天一定要把自己昨個兒受得氣都還回去。從小到大誰給自己氣受過啊?
玲瓏找了半天才看到不遠處也正在東張西望找什么人的沈桃然。心下一喜,忙吩咐一旁的貼身侍婢去把沈桃然請到臨湖的那棵最大的石榴樹旁。
沈桃然找到玲瓏后便叫芍藥不要跟著自己了。她悄悄走到玲瓏身后,拍了下玲瓏的右肩,玲瓏下意識朝右邊看去,她卻走到玲瓏的左邊去了。
沈桃然見玲瓏這副樣子,忍不住捧腹大笑。玲瓏心下更氣了,又被她捉弄了。“你……不要笑,不準笑。天天就那么無聊嗎?”
“好好好,我不笑了,別氣了。”沈桃然努力憋著笑說道。
“只有你這種小屁孩才會玩這種無聊的游戲。”玲瓏滿臉嫌棄地說道。
沈桃然想起炎珞早上說的話,知道玲瓏怕是嘴硬心軟,開口哄道:“你就別氣了,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怎么樣?你不也叫我小屁孩了嗎?我也沒說什么啊!”
玲瓏知道自己是說不過沈桃然的,干脆也不跟她爭誰對誰錯了,挑釁地看著她說道:“既然你說你不會武功,那我們就不比武,免得旁人說我欺負你。你看到這棵石榴樹上的那個紅絲帶了嗎?”
玲瓏見沈桃然點了頭,又繼續說道:“我們就看誰先將那個紅絲帶拿到,怎么樣?不過,不能找人幫忙哦!”
沈桃然忍不住腹誹,這還不是自己吃虧,自己又不會爬樹,又沒有武功的。
玲瓏見沈桃然不說話,笑道:“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玲瓏說完這話,不等沈桃然反應,就率先爬上樹了。沈桃然見狀,只能無奈搖頭,認命地去找長一點的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