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桃然無精打采地被炎珞拉了起來。因著情緒低沉,昨兒個一直沒睡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該起了。
炎珞見沈桃然這副模樣,也甚是心疼,哄道:“待會兒等教引嬤嬤將床上的那個白帕子拿走了,再睡好不好?”
沈桃然一聽炎珞如此說,心情更是不好了,低著頭,也不看炎珞,語氣里卻滿是委屈。“嬤嬤們說,圓了房會落紅,沒有落紅怎么辦?”
炎珞知道沈桃然這是在跟他鬧脾氣呢,也不惱,拿過一把匕首,就將自己的手割開一道口子。
沈桃然雖然看起來在鬧脾氣不愿看炎珞一眼,但其實她一直有偷偷觀察著他,看見他竟把自己的手割了一道口子,也不鬧脾氣了,慌忙抓過他的手就要找傷藥。
炎珞開口阻止道:“你要是把這血給我止了,豈不是就前功盡棄了?”
說完,炎珞便將自己流著血的指頭往床上的白帕子上蹭了蹭。
看著白帕子上多出的一抹嫣紅,沈桃然這才明白炎珞要做什么。雖然難過,還是心疼地拉過炎珞的手含在嘴里,替他止血,也不說話。
炎珞見她這副委屈的小媳婦兒模樣,只得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拉著她坐在床邊,解釋道:“好了,只是一個小傷口,不礙事的。”
沈桃然聽了他的話,也不用嘴含著他的手指了。但還是沒放手,拿出自己的手絹包住。
炎珞見狀,繼續說道:“然然,我并不是不想跟你圓房。雖然你已經及笄了,但我還是覺著你還小,我怕你身體受不住。”
起碼,也得等到你滿了十六歲。炎珞在心里默默地補了一句。
沈桃然聽到此處,面色稍霽,一雙烏黑的大眼定定地看著炎珞,問道:“真的?”
炎珞伸出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捏了捏沈桃然的臉,笑道:“珞哥哥什么時候騙過你。等你再長大一點,我肯定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到時,你就給我生一堆孩子。”
沈桃然因著炎珞的話,窘得恨不得鉆進地縫。珞哥哥,怎么越來越不正經了。太壞了。
炎珞和沈桃然圓了房,教引嬤嬤們便拿著有著炎珞血的白帕子回宮交差了。將她們送走后,沈桃然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因著沈桃然和炎珞住在同一間房了,兩人著實過了幾天膩歪的日子。珞親王府的下人們都紛紛贊嘆,王爺和王妃真是恩愛啊!
這一天,炎珞如往常一樣一早就去上早朝了,而沈桃然卻是在舞房里重拾了丟了好一段時間的舞。其實也不算好一段時間沒跳,沈桃然與炎珞兩人膩歪時,也會跳上一曲,只是久為到舞房里練罷了!
沈桃然邊跳舞邊想著好幾日沒見過玲瓏了,也不知瑞王妃身體好些了沒有?上次去看瑞王妃給她帶的補身體的藥材也不知她吃完沒?待會兒下午去看看玲瓏,再給瑞王妃帶些藥材。
想著,就見舞房門口多出了一人,定睛一看,不正是剛剛自己一直想著的玲瓏嗎?沈桃然有些興奮,忙跑到玲瓏跟前,笑道:“盼著盼著,沒想到……”
沈桃然話還沒說完,玲瓏就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沈桃然這才發現了玲瓏的不對勁兒,也伸出手回抱住了她。良久,沈桃然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一大片,才知道玲瓏這是哭了。難道……瑞王妃出事兒了?“玲瓏,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事兒的,我在這兒呢!”
聽見沈桃然如此說,玲瓏終是放聲哭了出來,悲戚地大吼著:“桃然,我娘去世了。”
沈桃然緊緊地抱著玲瓏,安慰道:“你看啊,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連我娘長什么樣兒都記不清。你可比我幸運多了,起碼你娘陪你長大了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況且你娘肯定不希望你為她如此傷心的,她肯定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沈桃然也不會安慰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玲瓏說著她認為能讓玲瓏心里好受一點的話。
就這樣,玲瓏哭了很久,等終于好些了,便想回瑞王府陪著瑞王妃,畢竟以后怕是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沈桃然看著玲瓏這樣,著實不放心,吩咐芍藥讓她告訴炎珞自個兒去了瑞王府,便陪著玲瓏走了。
沈桃然這一走,便在瑞王府呆了半月,天天陪著玲瓏,和炎蕭想著法子逗她開心。
今個兒,天氣甚好。沈桃然、炎蕭和炎珞三人便拉著玲瓏出來逛市集。沈桃然拉著玲瓏到處跑,炎珞和炎蕭兩人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
炎珞看著前面的兩人,問走在身側的炎蕭道:“大炎習俗,父母去世,尚未婚配的兒女要為其守孝三年。你打算怎么辦?”
“自然是等。如今我也不想那么多,只愿她能像從前一樣整天開開心心的。況且我如今不是沒有娶親便有了封號,搬到王府里去住了嗎?也算是大炎史上第一人了。相信父皇也不會太過逼我了吧!”炎蕭盯著前面為著讓沈桃然放心而強顏歡笑的玲瓏,答得干脆。
炎珞也笑了,拍拍炎蕭的肩,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兄自會幫你。也希望你記住今個兒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