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跟桃然說什么說得如此開心?說出來,大伙兒也聽聽。”皇上語氣溫和,臉上也是帶著笑意的,但眼里卻滿是凌厲。
在座的人無不為炎珞捏一把汗,這時候敢惹皇上,珞親王真夠有氣魄的。可在這殿中的多數人卻是覺著與己無關的,更有甚者還在心里幸災樂禍,因為大家都知道珞親王不受寵。
炎珞可管不著旁人的想法,只見他一派從容自得的模樣,不卑不亢道:“回稟父皇,桃然從小習舞,對跳舞分外喜愛。她覺著力清公主跳的極好,便有些心癢難耐,想跟力清公主斗舞。奈何桃然臉皮薄,不敢在這么多人面前跳,兒臣正在勸她呢!”
皇上一聽,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眼神也顯得柔和了不少,說道:“原來如此。桃然,你就當成在自己家跳舞一樣,沒什么好怕的。你是我大炎的王妃,什么場合沒見過?”
沈桃然低眉順眼地答道:“父皇教訓得是。只是,四爺答應過兒臣,若兒臣愿意跳舞,便親自為兒臣吹簫伴奏,兒臣這才有了些許勇氣,望皇上恩準。”
皇上一聽,笑道:“既是老四答應的,自當允諾,何必問朕?”
沈桃然知道皇上不喜炎珞,所以她想把功勞都歸功于炎珞,想皇上能記住他的好,多重視他一些。所以,這場斗舞她一定要贏。為了母親,也為了炎珞。
炎珞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心里十分感動,他的小媳婦兒平時傻不拉幾的,這會子怎么還是那么傻?傻得不禁讓人更愛她,想對她更好一點。
蕙貴妃倒是在皇上的身旁開口了,臉上帶笑,柔柔開口道:“臣妾記得,桃然的母親曾被皇上稱贊為‘天下第一舞’,臣妾當時只覺驚艷。”
皇上也在一旁感慨道:“多少年了,朕再也沒有見人跳出過那樣的舞了。這樣說來,朕倒是分外期待你跳的舞了。”
沈桃然笑道:“母親早逝,兒臣也未得母親一天的教導。說來,這是兒臣此生最大的遺憾之一了。只求今日,兒臣莫要丟了母親的臉才是。”
又說了兩句,沈桃然才告退,下去換舞衣。炎珞也跟著去了,打算與她商量跳舞的事兒。
沈桃然換了一身白色的舞衣出來,在炎珞面前轉了一圈兒,俏皮一笑,問道:“珞哥哥,好看嗎?”
炎珞笑道:“好看,然然穿什么都好看。”
沈桃然自是知道炎珞這是在哄她,但心里還是十分受用的。
炎珞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沈桃然,捏了捏她的臉,問道:“待會兒跳什么舞?”
沈桃然想了想,裝作很苦惱的樣子,最后笑道:“就今天跳給你看的這個怎么樣?”
炎珞知道沈桃然心里早已有答案,只是點了點頭,拿過一旁的竹蕭,試了試曲子,便去了大殿。
先是炎珞吹著蕭慢慢從大殿外走進,在一旁站定,沈桃然才拖著落地的長袖緩緩走了進來。
隨著曲子的調子,沈桃然緩慢舞動著,臉上帶著淡笑,猶如初入人間的仙子,對一切充滿好奇。在座的人無不著迷,為著仙子的純凈無暇,不染纖塵,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沈桃然的雙手舉起,后腰卻是往后緩緩彎了下去,一個下腰的動作,愣是被她做出了萬種風情。
炎珞吹的曲子調子忽地變快,沈桃然立馬起身,動作愈發快了,仿似初墜情網的女子,滿是和戀人的喜悅。
調子又變得低沉,沈桃然的步子又變得緩慢,那是不得與愛人相守的悲愴。至此,一曲舞畢。
在座的人無不被此情感染,一曲舞被沈桃然詮釋得如此蕩氣回腸,當真是難以置信。
直到沈桃然開口,眾人才回過神來。“兒臣顯丑了。”
皇上激動得只拍手叫好,在座的人也隨即鼓掌。皇上贊道:“好,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朕覺著你比你母親都要跳得好。”
“父皇謬贊了。”在沈桃然心中,自己哪能跟自己的娘親相比?她的娘親雖早早離世,她亦早不記得自個兒娘親的樣子。但她永遠記得,她的娘親拉著還有些站立不穩的她在院子中跳舞的場景。
那是她對自個兒母親唯一的記憶。
勝負已分,皇上賞了不少東西。而力清公主倒也頗為大度,約好兩人有機會定要再斗一場。
炎蕭湊到玲瓏面前贊道:“四嫂這舞跳得也太好了吧!這舞中的故事,真讓人唏噓不已啊!”
玲瓏剛剛的話說對了,不禁倍覺驕傲,冷哼一聲,說道:“當然了。桃然跳的舞肯定比那什么力清公主跳得好多了。你呀,真是沒眼光。”
炎蕭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狗腿地贊道:“是是是,還是你最有眼光。”
兩人繼續你一言我一語地逗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