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心口痛的時候,只要有人幫我揉一揉就好了,你可以幫我嗎?”歐陽宸說道。
他本就長得軟萌,如今又用這樣近乎柔弱的聲音說話,蘇木頓時就忘了世上還有拒絕這兩個字,當即就點了點頭,將小手伸了過去。
許久,歐陽宸才恢復正常,笑道:“若若,今日多謝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此等大恩大德我今生怕是無以為報,只得以身相許了。”
“以身相許?”蘇木有些反應不過來,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就到這一步了呢?
歐陽宸十分正經道:“你曾說過你喜歡我,所以為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喜歡你?”蘇木雙手扶額。
看著蘇木雖吃驚,但眼中并無厭惡之情,歐陽宸眼中掠過一抹狡黠,唇畔的笑越來越深。
與此同時,皇上捏著手中的資料,氣的滿臉漲紅,肝膽俱裂,猛地就把所有東西都摔在貴妃和歐陽昊軒的臉上,怒吼,“好,真好,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世上最兇殘的人怕是也比不過你們兩個。”
這些年,他們二人,一個在后宮作惡多端,誅殺嬪妃,殘害皇嗣,另一個在外用盡各種辦法斂財,排除異己,倒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最重要的,他極為寵愛的梅妃竟然是貴妃派到他身邊的,如此說來,梅妃與人茍合的事,她必定知情,所以自己戴了這么久的綠帽子都是貴妃害的,她比梅妃更加該死!
當即,皇上就下令處死貴妃,至于歐陽昊軒則是將他軟禁起來,白斂之以及一應涉案官員,則是該殺的殺,該貶的貶,全都得到了嚴懲。
處置完這一切,皇上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靠在椅背上,問,“大皇子呢?”
“回皇上,聽說大皇子連日來夜以繼日的查案,就在今日病倒了。”
“病了?”皇上皺了皺眉,隨即起身,道:“走,隨朕去看看他。”
“是。”
皇上到歐陽宸府邸的時候,蘇木正好把他送回來,不過她和皇上并沒有碰上面,倒是皇上遠遠地瞧見了她的背影。
皇上走到歐陽宸跟前的時候,他還在看那名女子離去的方向,他不由問道:“那女子是誰?”
歐陽宸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視線,跪道:“兒臣參見父皇,未能及時接駕,還望父皇見諒。”
看到他與自己如此生分,皇上眉頭輕蹙,此時若是換作是歐陽昊軒根本就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自己在歐陽宸眼中有這么可怕嗎?
想當初,他兒時跟自己還是很親近的,若不是……想到這里,皇上突然雙目一凜,他和歐陽宸父子情分變的如此生分,全都是拜貴妃那個毒婦所賜!
自己竟然被枕邊人算計了這么久,當真是奇恥大辱!
而歐陽宸,同樣被貴妃算計到了,于是,皇上對他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心中不由浮出幾絲疼惜,尤其是看到他有些虛弱的臉,言語間越發慈愛,“無妨,是朕不讓別人驚動你的,起來吧。”
“多謝父皇。”
看著他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臉,皇上說道:“你還沒告訴朕方才那女子是誰呢?看你的樣子似乎她對你很特別,你如今年紀也大了,倒是該娶妃了,朕可以為你們二人賜婚。”
提到娶妃,歐陽宸呼吸一窒,臉上不自覺的洋溢出一絲幸福,道:“父皇,她對我還不是很傾心,若是貿然賜婚,我怕嚇到她。”
其實,歐陽宸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蘇木的身份太過尊貴,他一旦和蘇木成親,那在外人看來就相當于把柳家和丁家的勢力和自己綁在了一起。他害怕皇上會因此忌憚他,也害怕會給蘇木招致殺身之禍,所以,此時他對蘇木的心意還不是時候昭告天下。
聽到歐陽宸的話,皇上笑了笑,他是個男子,自然明白歐陽宸的心思,想當年,他對皇后一見鐘情,為了得到皇后的心,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
想起曾經和皇后的點點滴滴,皇上對歐陽宸越發疼惜,他唯有他這一個嫡子,從前是受奸人所惑才忽視了他,如今自然想要彌補,便道:“皇室子女不僅能文,武也要有所涉獵,不為多么精湛,只為能夠強身健體。若說這京城中誰武藝最好,那就屬柳大將軍了,你身體好了之后,便去跟著他學習吧。”
歐陽宸福了福身,“是,兒臣領旨。”
說話間,低垂下的頭掩去了歐陽宸眼眸中的喜色。
自這之后,原本還打算多裝幾天病的歐陽宸,第三天就徹底康復了,開始每天去柳府報到,和他一起的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丁千墨。
歐陽宸是來學武的,所以自然不如丁千墨這個表哥有機會接近蘇木,而且,再加上有柳觀正從中阻撓,一心想象著能和心上人多些相處機會的歐陽宸竟每日淹沒在各種武學之中。
相反,丁千墨卻是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跟蘇木在一起,雖然兩人從來沒有獨處過,但丁千墨看著蘇木的眼神,根本就是完全無視身邊的人。
丁氏對此也沒有阻撓,在她看來,蘇木能嫁給丁千墨還是相當不錯的,起碼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嫁過去之后,蘇木也不會受氣。
于是,丁氏越看丁千墨越順眼,最后甚至跑到柳觀正面前專門說起這件事,“我覺得千墨這孩子很好,對若兒也好。”
彼時,歐陽宸就在二人身邊,聽到這話,當即臉色就變了,他辛辛苦苦跑來這里,可不是真的僅僅為了學武,因為學武耽誤了娶媳婦那可是大事。
當天,歐陽宸回了府一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便出現在蘇木的門外,而他并沒有叫醒蘇木,就那樣直直地站在他的門口。
日上三竿,蘇木才伸了個懶腰起床,她并不習慣人伺候,所以自己收拾了一下才打開門,這才發現歐陽宸。
“你怎么在這兒?”蘇木滿臉的震驚。
看著不知何時已深深烙印在自己心底的臉,歐陽宸情難自禁,上前將她擁入懷里,輕聲道:“若若,我要走了。”
蘇木一頭霧水,“你要去哪兒?”
“西南的屬地蠢蠢欲動,已有謀反之舉,我要去向父皇請旨平叛,建功立業。”歐陽宸沉聲,他唯有有了功名在身,才能有希望成為儲君,才能向柳觀正證明,他有資格保護蘇木。他才能向皇上言明他喜歡的是蘇木,才能娶她。
平叛?那豈不是很危險?蘇木頓時皺起眉頭,如今歐陽宸身邊的危險已然清除的差不多了,他只要留在京城,那將來必定是平安無事,為何非要去平叛呢?
就在蘇木要開口勸阻他的時候,系統驟然出聲,“宿主,對于苦主做的決定你不能干涉,否則世界平衡將被你打亂。”
聞言,蘇木只得把即將到口的話改成,“那你小心。”
“我會活著回來,你等著我。”歐陽宸鄭重其事道。
說完,他就松開了蘇木,轉身離開。
而就在不遠處,一張左眼下有顆淚痣的男子眼中掠過一抹愁緒,難道他終究是錯過她了嗎?
歐陽宸跟蘇木告別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去拜見了柳觀正,十分認真道:“柳將軍,此番我是來向你提親的。”
“殿下莫不是在開玩笑?”柳觀正沉聲,提親哪有像歐陽宸這樣隨意的,且不說兩手空空,就連一個媒人都沒有,他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歐陽宸并未因柳觀正的態度而有所退縮,接著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今日我是來請求將軍給我一年的時間,若是一年之內我沒有成為儲君,那今日我與將軍說的話,將軍大可以當做玩笑話聽。但倘若我這一年內成功了,明年的今日便是我正式前來提親的日子。”
若非是受到了丁千墨的刺激,他也不會如此著急。一年,時間雖短暫,但也夠了。
看著他堅定的神色,柳觀正倒是有幾分欣賞,但還是說道:“尋常人家的子女婚事或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兒是我的掌上明珠,她若是有了心上人,那我斷斷不能答應殿下的請求。”
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歐陽宸將腰間的荷包摘下,面不紅心不跳道:“若若和我早已兩情相悅,此荷包便是她贈與我的信物,而她也收下了我送她的發釵。”
發釵的事,柳觀正是知道的,但荷包的確還為知情,當即他就拿起荷包反復看了許久,終于是確定了這的確出自女兒之手。
眉頭微擰,柳觀正許久才道:“好,一年,只有一年的時間。”
柳觀正向來言出必行,得到了他的保證,歐陽宸松了一口氣,隨即才離開柳府,前往皇宮。
接下來,他不僅是在為自己的前程拼命,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幸福,為他和蘇木的未來。
一路走去,歐陽宸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和蘇木白頭偕老的畫面,心里頓時就被幸福感溢滿了。其實他也曾疑惑自己為何會喜歡蘇木,這感情來的也很是莫名其妙,可他抱著她的時候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他似乎早就愛上了她,或許這愛已經經歷了好幾世,所以才會在這一世他如此輕易就認定了她是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