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料到他會跟自己說話,須臾,才道:“不過是覺得公子與我一位故人有幾分相似。”
“哦?那是我的榮幸。”男子勾唇一笑,帶著一絲魅惑,又道:“只是不知我是否會跟那位兄臺有同樣的福氣,能夠跟姑娘成為好友?”
蘇木還沒有遇到過這種主動要求跟自己做朋友的人,一時有種挺不錯的感覺。
再之后,男子就經常去找蘇木,或是聽戲,或是游玩……
“殘夕。”蘇木喚他的名字,見他把腦袋轉向自己,問道:“你并不是本地人,來此是為了游玩嗎?”
殘夕目光變的有些游離,輕聲道:“不是,我在等一個人。”
蘇木剛想問問他等的是什么人,或許她可以幫他時,殘夕忽然起身走到了窗邊,鬼魅一笑,“蘇木,我打聽到了一個有趣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因師兄說過不要暴露身份,所以蘇木告訴殘夕的是她的真名字,而每每聽到,她也不自覺的就拉近了和殘夕的距離。
“好啊。”她笑道。
聞言,殘夕垂下睫毛,擋住了眼中的那抹冷意。
很快,蘇木就跟著殘夕到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地方,面上頓時一喜,“這還真的是一個好地方。”
蘇木剛想轉過頭來,問問殘夕究竟是如何找到這地方的時候,卻見殘夕嘴角揚著一抹得意的笑,她心頭立即浮出一絲大事不妙的感覺。
殘夕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冷聲道:“已經晚了。”
話落,原先還美若天堂的地方瞬間化作陰寒之地,到處都透著一股邪氣,而四道鐵索從地底鉆出直接就纏上了蘇木,令她動彈不得。
“你到底是何人?”蘇木一邊問,一邊試著用靈力擺脫掉這些鐵索。
然而卻是無濟于事,她靈力被封,想來必定是這四條鐵索的緣故。
殘夕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你可聽過殘照?”
蘇木皺了下眉頭,而后立刻想起一段往事,詫異的看著殘夕,“你是他的兒子?”
“不錯。”殘夕冷聲,“當初你的師父害死了我父親,今日我就以你為餌引他前來!”
“當日是你父親冥頑不靈,作惡多端,我師父才會替天行道,你身為他的兒子,理應以他為戒才對。”蘇木說道。
“明明就是你的師父怕我父親會成為第二個靈帝,威脅到他的地位,他才會害死我父親!”殘夕情緒突然崩潰,大吼道。
“是誰告訴你的?我師父不是那樣的人。”
殘夕卻不再聽她的,直接轉身離去。
看著他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蘇木急的滿頭大汗,師父如今身體還未完全康復,若是真的被殘夕引過來,必定會出大事的。
“系統,你有辦法毀掉這鐵索嗎?”蘇木問道。
系統如實相告,“此鐵索乃是由上古玄鐵所制,無堅不摧,除非有鑰匙,否則本系統也沒有辦法。”
“那這可如何是好?”蘇木慌得不行。
“本系統可沒有說拿不到鑰匙。”系統傲嬌道。
聽到這話,蘇木有種想要打人,哦,不,是打系統的沖動,它這個大轉折還真的是氣死人啊。
就在蘇木抑制自己體內沖動的時候,殘夕見到了一個人,而此人就是偷偷跟在蘇木身后下山的岑瀟。
毫無疑問,誅殺蘇木的最佳時機便是此時,于是,岑瀟聯系到了殘夕,并且對殘夕說了謊,讓他誤以為當年他父親的死是個陰謀。
一步步的行動全都在岑瀟的掌握之中,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殘夕的野心竟那么大。
“殘夕,卿長老乃是靈帝,你就算是挾持了姚瀾也無濟于事,只要他一來,你非但報不了仇,還會被他殺死。”岑瀟沉聲,頓了頓,隨即又道:“姚瀾是他的得意弟子,只要你殺了他,那他絕對會痛不欲生,而且他年歲已大,只要不修成仙,遲早都會死的。”
“可他若是成仙了呢?”
“不會的。”岑瀟一口否定,“他若是能成仙,又怎會數百年來都沒有一點動靜。”
殘夕眉頭皺了皺,道:“可是我父親是他殺死的。”
岑瀟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道:“連你父親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又怎么會是。難道為了報仇你連命都不要了嗎?你若是死了,你父親可是會死不瞑目的啊。”
聞言,殘夕露出幾分猶豫之色。
岑瀟又勸道:“起碼你還知道他就是你的殺父仇人,可姚瀾若是死了,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動的手,到時候卿長老就算是想報仇也找不到人,那種讓他空有實力卻不知如何為徒兒報仇的感覺難道不比你殺了他更好嗎?”
殘夕被說動了,與其說讓卿長老一死了之,的確是讓他生不如死更加讓人痛快。
“好,我聽你的。”殘夕下了決心,同時腦子里已經想了一百種殺死蘇木的辦法。他絕對會讓她痛苦死去,唯有這樣,對卿長老的打擊才會越大。
看著殘夕眼里掠過的殘暴,岑瀟唇角微勾,只要她除去了蘇木,那她必定就是玉墟門天賦最好的女弟子,屆時她就會得到所有人的關注,包括那個廢物,鏡塵!
很快,殘夕就又站到了蘇木的面前,唇畔揚著悍戾的弧度,“我又改變主意了。”
雖然有鑰匙在手,隨時可以解開鐵索,可蘇木仍是因他的笑容而頭皮發麻,“你想怎么樣?”
“你可聽說過什么極刑?”殘夕眼中的獰惡越來越多,“我曾翻過一本書,上面詳盡羅列了上百種極刑,我倒是很有興趣親手試驗一番。”
“不知我可否有幸旁觀?”岑瀟緩步上前,她原本是不想在蘇木面前暴露自己的,可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近距離看到蘇木被折磨而苦苦求饒的畫面。
反正在她看來,蘇木也是必死無疑,所以她還是來了。
“居然是你?”蘇木眉頭緊蹙,原來殘夕之所以知道自己的身份,之所以誤會師父故意害死他父親,全都是岑瀟這個小人在作祟!
“謀害同門,你可知是什么罪!”蘇木厲聲。
“哼,有誰會知道嗎?”岑瀟一臉的無所謂,輕蔑的看著蘇木,隨即走到她面前,附到她的耳邊,輕聲又陰沉地說,“反正謀害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我不照樣安然無恙嗎?”
蘇木立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原來真正開啟藏書閣法陣的人是你!”
張江竟然只是個替死鬼。
岑瀟并未否認,奸詐一笑,“上次你逃得了,這次可就要死了。”
說著,岑瀟掏出了一把匕首,冰涼的刀刃緊緊貼著蘇木的臉,“你長得這么美,就算是下了地獄也會被特殊對待吧,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結局。來,跟你的臉做一下道別吧。”
蘇木眸子緊了緊,未免不小心真的被她的匕首所傷,她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敢牽扯臉上的肌肉,表情甚是僵硬,“你為何要置我于死地?”
“因為我不爽啊。”岑瀟答得甚是簡單。
蘇木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有病!”
她雖沒有說出口,可岑瀟仍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她對自己的咒罵,立即眉頭一皺,捏著匕首的手又緊了緊,厲聲道:“既然你不想跟你的臉做道別,那我就親手在你臉上把這兩個字劃出來!”
說著,岑瀟就要動手。
殘夕并未阻攔她。
見狀,蘇木連忙解開了鐵索,屬于靈王上階的氣場猛地散發出來,立即逼得岑瀟退后了數步。
“你是如何能解開這鐵索的?”殘夕大驚。
“自然是拿鑰匙解開的。”蘇木語氣中有種方才殘夕所問是個白癡問題的感覺。
殘夕顧不上體會她話中的鄙視,連忙摸了摸自己身上,卻陡然發現鑰匙果然不見了,立刻問道:“你究竟是什么時候拿走的鑰匙?”
蘇木準備嚇唬嚇唬他,“你以為就憑你和岑瀟的鬼把戲就能夠騙得過我嗎?你可知我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
“你的祖宗。”
“祖宗……”殘夕居然真的被唬住了,甚至雙腿彎著想要跪下。
“她是騙你的!”岑瀟大喊,心中還暗暗地加了一句傻子。
殘夕蹙眉,隨即就看到蘇木眼中不加掩飾的取笑,臉上立即浮現出惱羞成怒的表情,“你以為我好騙不成!”
蘇木挑了挑眉,不疾不徐的說道:“你若非是好騙,又怎會被岑瀟騙的團團轉。殘夕,你若是覺得你父親就算是十惡不赦也不該被我師父殺死,要找他報仇,那我絕不會說二話。但你若是說你因為我師父蓄意殺死你父親,所以要找我師父報仇,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師父才不屑做那樣的事。”
話落,蘇木就冷冷地看向岑瀟,道:“你若是再不說實話,那方才殘夕口中的百種極刑,我會一一用在你的身上!”
“我……”岑瀟明顯有一絲畏懼之色,不過仍是咬緊牙關,“我沒有騙他。”
“是嗎?”蘇木反問,臉上雖然什么表情都沒有,可岑瀟卻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駭人的氣魄,令她這位靈王之階的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