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很快被人架了上來，一見到秦臻跟姜素汐，便開始破口大罵，“你們兩個狼狽為奸，坑害我桑兒。”

“我桑兒何等人物，現在竟然要委身于賈良才那個混小子。侯爺！這樁婚事您可萬萬不能答應啊！”

見她沒有往日的柔順與大方，發絲凌亂，形同瘋婦。

秦淮生皺了皺眉，朝身后始終一言不發的姜素汐看去。

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到底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面對女兒被誣陷之際，還能穩如泰山，再看看柳氏，滿嘴惡毒之語，頓時讓他心生厭惡。

這時，秦臻來到她面前，輕笑道：“姨娘恨我？”

“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柳氏狠狠道。

“娘！”

秦桑忍不住喊道，想要提醒她，卻被秦臻打斷：“所以你不惜讓荷香偷了老夫人的東西來陷害我？”

“東西？什么東西！”柳氏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指著她便罵：“好啊！你這是打算不將我踩到谷底不罷休是吧！”

“賤人！閉嘴！”這時，秦淮生再也忍不住喝道：“荷香受了你的指使栽贓臻兒，身為長輩，陷害嫡女，此乃大罪！”

柳氏徹底傻眼，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讓荷香栽贓她？”

秦淮生冷笑，“今日賈良才下聘，你做了這出戲，分明是想毀了臻兒來掩蓋你女兒做的那些丑事！”

秦桑臉色一白，沒想到她在一旁默不作聲也會被說，眼神逐漸怨恨起來。

這時，荷香再次連連磕頭，“侯爺，不關柳姨娘的事，此時都是荷香一人的主意！”

“賤婢，死到臨頭還想護主，給本侯拉出去，杖斃！”

秦淮生喝完，冷冷看向柳氏，“至于你，杖刑三十，逐出秦府！”

“爹！萬萬不可！”秦桑直接慌神，噗通一聲跪下，哭了起來。

她本身就撲了厚厚的粉，這一哭，淚水在臉上留下溝壑，看著極為丑陋。

秦淮生厭惡的看了一眼，“你敢求情，一并逐出去！”

若不是怕她做的丑事傳出去，他還真想把她給趕了，可柳姨娘不一樣。

就算寵愛了這些年，到底沒有血緣，更何況不過只是個妾室。

老夫人看到這，垂著雙眼不再作聲，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的撥動著。

很快，外面傳來了荷香的慘叫。

一聲一聲，凄厲無比，依稀還有板子打在肉上的聲音。

而十幾下過后，一個仆人匆匆來報：“稟侯爺，荷香受不住板子，已經咬舌自盡了。”

死了？

秦臻垂眸，仿佛有哪里不對勁。

到底是熬不住板子，還是早就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

還記得剛才她想撞柱，分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而眼下自盡，怎么都讓人覺得此事做實了。

秦桑渾身一抖，癱倒在地，眼看那些人要來拉柳氏，趕緊爬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滾開！都滾開，不要碰我娘！”

柳氏也嚇傻了，死死躲在秦桑懷中，用腳蹬那些人。

秦淮生怒了，“都傻了嗎，還不把這個逆女拉開！”

就這樣，母女二人被拉開，很快，外面又傳來柳氏的慘叫聲。

秦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終也沒見秦淮生改變心意，便破口大罵起來：“秦淮生！你當初怎么承諾我娘的，明明說要對她一輩子好，現在說翻臉就翻臉……唔唔唔……”

還沒等她說完，喬氏已經捂住她的嘴，“桑小姐悲傷過度才會說這些胡話，還請侯爺從輕處理。

秦淮生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雙目猩紅的朝她看來，嘴皮子打顫，“逆女！果然是逆女，敢教訓到老子頭上了！把她給我關起來！不等到出嫁那日，不準她出來！”

喬氏趕緊道謝：“妾身一定會看好桑小姐的。”

秦淮生看她還算懂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老夫人也沒理由多待，朝秦臻看了一眼，也起了身。

這時，秦臻總算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喬氏看秦桑的眼神，那不是一個妾室該有的眼神，更像是……一個母親看女兒的眼神。

她瞇了瞇眼，這個一直以來不動聲色的喬氏，在這所大宅子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柳氏那樣的人，能容忍一個妾室到現在？

據她所知，喬氏并無所出，當年倒是懷過，但據說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此后再也沒能懷上。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喬氏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的多，否則一個無所出的妾室能安穩的在侯府生活至今。

還別說，秦桑跟喬氏的眉眼之中還真有些像，但僅僅也只是一丁點。

仿佛跟喬氏的妝容有關，她平時的妝容不夸張，但好好的五官被她畫的平平無奇，莫非……是在掩蓋事實？

她在打量喬氏，另一邊姜素汐也在看她。

眼看秦桑哭暈過去，喬氏苦笑一聲，朝姜素汐福禮，便婆子將她抬了出去。

“妾身告退。”

房間里很快安靜下來，姜素汐的聲音傳來，沒有了往常的輕柔，倒是多了一絲冷意，“臻兒日后，可要小心些這位喬姨娘。”

“娘，您也覺得奇怪？”秦臻驚詫道。

聞言，姜素汐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話似乎有些嚴肅，勉強一笑，道：“總之，以后少跟她接觸就是。”

秦臻皺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娘親似乎有事瞞著她，但回過神，她已經跟鄒嬤嬤離開了。

秦臻只得嘆氣，瞥見臉頰紅腫不堪的綠珠，從化妝匣里拿出一瓶藥膏走了過去。

“還痛嗎？”

綠珠搖了搖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秦臻無奈，“都腫成這樣了，還不疼？”

綠珠吐了吐舌頭，但很快遲疑了一下，問道：“小姐為何會讓雪梅去……”

說到一半，紅袖瞪了她一眼，綠珠不敢再說。

但秦臻已經知道她要問什么，刮了一些藥膏，輕輕涂在她臉上，“想問我為何不把這件事提前告訴你們？”

綠珠看了紅袖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都是我的貼身婢女，若是提前知曉，無論是做事還是別的，都會跟往常不一樣，這樣會打草驚蛇。而雪梅跟鄒嬤嬤在暗處，不會有人過于在意她們。”秦臻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