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知哪里來了兩個塞子塞住鼻孔，兩人合力把人給弄了下來。
秦臻面無表情看著這具尸體，四下看了看，尋了一把鋒利的剪刀，精準無誤的戳進那胸膛。
門口的喬姨娘見到，直直嚇得倒吸一口氣，很快開始干嘔起來。
但沒人理會她，果然如秦臻所料，肺部已經潰爛了一半，口舌也有不同程度的糜爛。
很快，她起身，跟無憂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很快退出。
“你們收拾一下，趕緊將尸體焚化掉，記住，她用過的東西，全都得燒掉。”一出院子，便對那些仆人叮囑道。
“大小姐？春梅真是癆瘵？”喬姨娘吐得七葷八素的，還是忍不住問道。
秦臻點了點頭，“方才你也瞧見了，若是不放心，等那些大夫來了，也讓他們過來看看。”
很快，方嬤嬤叫了三個大夫，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輪番診斷后，起初還以為是診錯了，后來才發現果真如此。
而去了春梅屋里回來后，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畢竟那場面實在血腥了些。
“確實是癆瘵不錯。”三人瑟瑟發抖回話。
老夫人拿著佛珠的手狠狠抖了抖，“還請諸位再幫我府上所有人都診斷一番。”
“是！”
這種情況下，他們是跑不掉的，只得要了些紗布以及生姜、醋之類的東西做著防護，同時開始排查。
秦淮生的臉陰沉的嚇人，秦臻也不說話，還饒有興致的吃了幾口酥餅。
另一邊，無憂跟嘮家常一樣打開了話匣子，“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老夫我得白發人送你黑發人了。”
“多謝鐘老前輩。”姜素汐一臉感激，“若不是您在，侯爺恐怕就……”
無憂連連擺手，“可千萬別這么說，這臭丫頭學了我不少本事，這點病還是看得出來的，索性沒有完全侵入肺腑，隨便一治就好了。”
秦淮生眼底終于浮現出一抹光亮，“老先生此話可當真？”
三個大夫詫異看去，他們可是全京都最好的大夫，癆瘵這種病他們都不敢打包票，眼前這個，居然說隨便治？
無憂摸了摸胡子，正準備說話，秦臻已經微微一笑，接過話來：“女兒自小跟著師傅學本事，在醫術上，還是有所小成的。否則，三王爺也不會把我綁去給七王爺治病。”
看見徒兒眼中狐貍般的笑意，無憂就知道她又沒打什么好主意了，便在一邊配合她點了點頭。
“別的不說，臭丫……咳，秦大小姐的醫術至少有老夫的七八成本事。”
眾人頓時吸氣，這才發現原來一直小看了秦臻。
而在這些人心懷鬼胎的目光下，秦臻也不惱，上前道：“爹，這病癥，就讓女兒給您治吧，也好讓我盡盡孝心。”
秦淮生想都不想就點頭了，就算再氣也不如命來的重要。
“好好好，為父果然沒看錯你啊！”
聽著他的話，秦臻心中冷笑，剛才還一副喊打喊殺的樣子，這么會的功夫就變了，還真是讓她失望呢。
本以為他還能硬氣一點，沒想到就這點骨氣。
于是，她開始寫藥方。
由于從來都是學的毒，自然不會給他開正兒八經的藥材，而是什么難吃就選什么。
什么人中白咯，也就是尿液沉淀的固體物，這玩意兒常用于肺痿勞熱。
人中黃，為干草末置竹筒內，于糞池中浸漬一定時間后的制成品，大多用來瀉火解毒。
童子尿，適用于吐血、咳血。
當然，還少不了一些毒蟲毒草之類的。
無憂看完后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丫頭的心實在太黑了點，簡直要把她親爹往死里整。
這沒深仇大恨，決干不出這種事的。
但誰讓是他親徒弟呢，自然得寵著，一邊看，還裝作一臉驚奇：“對呀，我怎么沒想到這味藥，果然是人老了不中用，以后這天下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見他說的這么好，連神醫都敬佩的藥方，秦淮生頓時如獲至寶，趕緊讓人去采辦。
接下來，整整花了一個時辰，這才將整個府邸排查的干凈。
好在其他人都沒事，唯獨秦淮生中招，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隨著幾個大夫的離去，秦臻終于開口了：“父親，不會到現在，您還覺得，皇上會放過咱們家吧？”
事情都做的這么露骨了，若是今天沒有她跟師傅在，再晚一點發現的話，恐怕就沒這么簡單了。
所有人臉色均是一白，秦淮生瞇了瞇眼，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那個女人確實是皇上前不久賜的沒錯。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他不想死，而且就算要死，死的那個人，也不應該是他！
“咳咳咳……所以你有主意了？”
秦臻抬起頭，掃了一眼在場的丫鬟婆子們，并沒說話。
秦淮生很快反應過來，“你們都下去吧，本侯跟大小姐有事要說。”
很快，所有人包括無憂、喬姨娘以及姜素汐在內的人都出去了。
只剩下秦臻、秦淮生以及老夫人三人。
老夫人冷眼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
秦臻目不斜視，“若皇上是明君也就罷了，但您好好想想，自從他登基后，若不是有三王爺把持朝政，我朝又該如何？”
秦淮生垂眸，手指一下一下的叩著桌面。
事實上，他一直以來也對這位皇上有所不滿，好大喜功不說，還一個勁的想要奪權，絲毫不顧內憂外患。
若少了司無忌這個人嘛……
秦淮生突然渾身一抖，若真沒了他，隋陽國恐怕早就已經跟他們打起來了，要不是當年邊關一戰……
雖說他這些年在朝堂唯我獨尊，但要真沒了他……
嚴重點，可能會國破家亡！
看到他的神情，秦臻便知道這位渣爹的智商終于上線了。
“如今皇上因為這件事，連查都不查，就對父親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實在不是一個明君所為。”秦臻繼續說道。
“放肆！皇上也是你能隨意置喙的？若是讓旁人聽到，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老夫人面色一冷，呵斥道。
秦臻微微一笑，“祖母也不用拿這種話威脅我，此時侯府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總不能任皇上宰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