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終究沒有打出，程四面色難看的低頭。
司無忌一口鮮血吐出，抹去嘴角的鮮紅，他踉踉蹌蹌起身，來到秦臻面前，聲音比之前更加柔和：“臻兒別怕，我在。”
母蠱躁動，子蠱肆虐。
他青筋爆出，卻依舊將她抱得死死的。
隨之而來的，也是一陣抗拒。
“滾開！滾開……”
秦臻也不知道為何會那般恐懼，只覺得，此人一定會傷害自己，于是一掌又一掌的拍出。
“主子，這樣下去您會死的！”
程四吼道，上前抓住秦臻的手，一記手刀劈在了秦臻后頸脖子。
雙眼一閉，她瞬間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看呆了，不知她為何發瘋，還是程二反應快：“快帶秦小姐進去休息！”
司無忌輕咳兩聲，將她打橫抱起。
房間內，鴉雀無聲。
程四正在探脈，司無忌半倚在床邊，用著輕不可聞的聲音問道：“如何？”
“心神大亂，險些走火入魔。”程四面無表情說道。
她離的最近，分明記得主子說回去后要娶她，可就因為這樣她就對主子出手？
想到這，她頓時想抽回手，卻覺得不對勁，又探了探，登時凝眸。
“怎么了？”程二問道。
程四皺眉，換了只手后，又換了回去，越探越覺得不對勁。
“怎么了？”終于，司無忌開口問道。
“秦小姐體內，似乎有著某種禁制。”程四有些不確定道，旋即奇怪的看了秦臻一眼。
此時的她依舊沉浸在夢中，大汗淋漓，不斷地想要退卻。
司無忌默不作聲，拿著帕子拭去她臉上的汗。
程二卻急了：“什么禁制？”
程四搖頭：“我也不懂這些，只是偶然一次在一本醫術上看到過，秦小姐的體內跟那描述的有點類似，恐怕這就是令她險些走火入魔的原因，若是尋常大夫，絕對不會探查到半分。”
“可有解法？”司無忌淡淡問道。
程四再次搖頭，“我也只是看過一星半點，恐怕還得等秦小姐醒來后再做詢問。”
“你先去配藥吧。”司無忌不再多說，又咳了幾聲，擦了擦她的臉。
兩人很快離開房間，他靜坐許久，看著這張緊皺的小臉，他忍不住順了順她的眉。
“你還藏著多少秘密？”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粗糙的指腹在她臉頰蹭了蹭，“是不想嫁給我，亦或者心有所屬？”
說著，頓了頓，俯身下去靠在她的胸口。
她心跳聲很亂，卻因為子蠱意外的有種相連的感覺。
漸漸地，心跳聲緩慢下來，連通著他的一起，成了一樣的旋律。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許久，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司無忌再次抬頭，眼神已經堅定起來。
就在剛才她打過來時，能看出來她撕心裂肺的情感，所以之所以一直拒絕，是因為心里藏了個人。
這個人是誰，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但，他決不允許一個不顧千里迢迢、不顧性命前來救他的女人站在別人身邊。
“程二。”
“屬下在。”
“派人去查她曾在不落山的一切。”
門外，程二微微一愣，最終領命：“是！”
藥煎好后，程四端了進來，司無忌接過，舀了一勺。
秦臻牙關緊閉。
他垂眸，很快，端著碗喝下一口。
“主子！”程四一驚，便看見他扶著秦臻，薄唇送了上去。
“唔……”
“貪心。”
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吃痛后的秦臻撅了噘嘴，司無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將她輕輕放了回去。
許久，程四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另一碗藥遞了過去：“主子，您的。”
司無忌頭也不回，一飲而盡，仿佛那不是藥，而是甘霖。
“您的內傷需要調理。”
“你先下去吧，明日再說。”司無忌揮了揮手，幫秦臻捻了捻被子。
看到這，程四咬了咬牙，再次道：“還請主子讓屬下為您調理，這段時間，您受了太多傷，斷不能拖。”
“出去。”司無忌轉頭，眸光淡淡。
程四知道，他有些怒了，卻跪在原地沒動：“屬下會安排人照看秦小姐，不會讓她出事的。”
“本王是不是太放縱你了？”司無忌冷漠道。
這時，一直守在門外的人跑了進來：“請主子恕罪，程四姐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
“滾，別讓本王再說第三遍。”
那人看了程四一眼，后者的背有些僵硬，但最終，還是緩緩起身，朝外走去。
傍晚，秦臻從睡夢中驚醒，只覺得腿部一陣發麻，低頭一看，司無忌正趴在她的腿上，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獸。
身上各處，還有著不同程度的血跡。
她微愣，努力回想暈過去前的事情，頓時臉色蒼白。
她好像打了他？
想著，抓起他的手腕便探。
這時，司無忌睜開朦朧的雙眼，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淡淡道：“醒了？”
“給我看看。”她用力抓住，越探越發顫抖：“是我，是我對不對？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個人在我的腦海里，他……是誰？”
她迷茫抬頭，腦袋又是一陣劇痛。
司無忌伸手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沒有誰，你若不愿，我可以等。”
不是的……
她不是不愿。
她……
“好了，不想了，你餓不餓，吃點東西？”司無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道。
秦臻的眼神逐漸清明，看著眼前憔悴的臉，心中萬分愧疚，“對不起，我真沒想要傷你。”
“嗯，真的愧疚的話，就吃完本王給你煮的面。”司無忌語氣輕松道。
桌上，放著一碗溫熱的面，是他抽空去弄的。
而看到這碗面，秦臻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不少，想起上次他做的那些，就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你確定沒在里面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