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發話了,老夫人只得不再多說,一邊綠珠也趕緊謝恩。
秦淮生朝秦臻使了個眼神,后者會意:“賞。”
一個字,將剛才的事情揭過,下人們高興的不得了,其他人就沒那么高興了。
“娘。”秦臻率先來到姜素汐面前,后者紅著眼,滿臉高興,同時憂愁道:“瘦了許多。”
“若是吃著娘親做的膳食,沒幾天便養回去了。”秦臻撒嬌道。
這時,喬姨娘上前,柔聲道:“見過郡主。”
緊跟著,身后秦桑溫和的聲音響起:“恭喜大姐姐。”
相比之前,不論是神情還是音色,相較之前,多了幾分穩重。
秦臻不知道她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但既然她能被放出來,且還沒出嫁,定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好久不見。”她淡淡道。
隨后,秦意歡眼神恐懼的看著她,行了個禮,緊接著是秦青靈跟秦易文、丫鬟婆子們。
打賞一番后,終于得以脫困,回到院子,已經累到不行。
綠珠額頭擦傷,便讓紅袖下去幫她上藥了,屋里只剩下姜素汐、鄒嬤嬤以及秦臻。
很快,她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科舉怎么樣了?可出結果了?”
那時她連夜離開,都沒時間跟墨離告別。
姜素汐神色復雜,但還是淡淡道:“墨公子高中狀元,已經被皇上賜了府邸。”
“真的?”秦臻高興的不得了,“還是狀元!這下我得去好好恭喜他才行。”
說著,走來走去:“送他什么好呢?=普通珍寶他肯定看不上,送金銀又太俗氣……”
“夫人已經替您送了塊上好的徽墨。”鄒嬤嬤跟姜素汐對視一眼后,緩緩說道。
“已經送了?那就好那就好,但還是得去恭喜一下才行。”秦臻說著,正準備跑到庫房。
卻聽到姜素汐喊道:“站住。”
秦臻一愣,卻見她面色變得極為嚴肅。
“娘,您怎么了?”
鄒嬤嬤嘆了口氣,遞上一杯熱茶:“郡主有所不知,墨公子高中之后便前來拜訪過侯爺,言語之中有求娶您的意思。”
秦臻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
鄒嬤嬤皺眉:“此乃人生大事,奴婢怎會跟您兒戲。”
感受到兩人目光不像是作假,秦臻頓時有些懵了,“這……那秦淮生怎么說?”
姜素汐皺了皺眉,好在已經習慣她這么稱呼,淡淡道:“還能怎么說,你都已經留下書信不顧生死的去找三王爺了,這門親事怎能隨意答應。”
“那就好……”秦臻松了一口氣,只是這樣一來,心里覺得怪怪的。
墨離怎么會突然求親的?
“臻兒,今天你給娘好好說說,在墨公子跟三王爺之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對這個問題,秦臻忍不住皺起眉頭,兩張不同的面孔同時出現在腦海中。
可沒由的,那張陌生的男人的臉突然闖入,將他二人的比了下去。
她臉色一白,捂住胸口,不知為何,自從那次過后,只要想到男女感情之事,她大部分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個人到底是誰……
“娘,我現在……不想談這個問題。”她抓著胸口,強迫自己將這張臉趕出腦海。
姜素汐其實發現了她的異樣,但此時此刻,她必須得到一個回答:“墨公子現在被皇上看中,勢必會成為皇上一派,三王爺天之驕子,若你選了他,便是成為皇上的眼中釘。以前為娘只希望你快快樂樂,但如今,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她說的斬釘截鐵,與平時柔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引得秦臻有些愕然的看她:“娘?”
鄒嬤嬤見狀,忙上前擋住她們母女,扶著姜素汐坐下:“郡主,今時不同往日,你已到適婚年紀,不能再由著性子胡鬧了。”
“娘,我……”
秦臻話還沒說完,心頭一陣絞痛,雙眼一黑,直直暈了過去。
……
等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姜素汐坐在桌子邊,上面放著一個錦盒,錦盒旁有一張畫像。
秦臻一驚,坐了起來。
姜素汐合上畫像,眉眼間滿是愁容:“這是誰?”
原本以為會是在三王爺跟墨離之中做選擇,沒想到女兒心中還有別的人?
“娘,您聽我解釋。”秦臻穿著鞋子下床,來到桌邊,將畫像打開看了一眼。
“最近的夢魘越發真實,這個人便是夢中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總覺得一定見過。”
秦臻皺著眉,醒來后,對他印象全無,但有一點可以承認,她看到這張臉,心頭會有種又愛又恨的感覺。
愛之深,想把全世界都給他。
恨之切,想將其千刀萬剮。
晚霞透過窗打在她臉上,姜素汐有些晃神。
“之所以不能回答您到底我喜歡誰,也是因為這個,只要我一想到這些事,這張臉就會浮現在我腦海里,心也痛的無法呼吸。我知道這很荒謬,但事實就是如此。”
她說完,轉頭:“看來想要知道答案,只能問問鐘老頭了。”
總覺得,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應該是知道些什么的。
姜素汐眉頭緊鎖:“你師傅在你走后沒多久也離開了。”
“去哪了?”
“不知道。”
姜素汐搖頭,如果真是這樣,就難辦了:“馬上便是皇上二十歲壽誕,這段時間各國使節都在往京都趕,屆時若他賜婚,你該如何?”
秦臻想了想:“最好的辦法,只有稱病不去了。”
這種時候,各大勢力都會蠢蠢欲動,不要說其他國家,朝廷內部也必定是風起云涌,真到了那時候,只希望這位小皇帝突然失憶把她給忘了才好。
聽到女兒這般回答,姜素汐再次嘆氣。
第二天一大早,秦臻才起,便有人前來稟報:“墨公子來了。”
紅袖看了一眼,將最后一只步搖插入她的發間:“小姐,您去嗎?”
“去吧……”
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的好。
說著,從枕頭底下取出那塊墨色的玉佩,跟她走了出去。
侯府門口,墨離一改往日的穿著,如松竹般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