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九注意到遲妤，看向她。

“沒事。剛剛笑得有些喘不上氣。”

“沒事就好，對了我剛剛看星博看到很多人在討論蘇氏那件事。”

“你們說蘇氏啊？就星博熱搜上那件事？”坐在前方的司機突出插進來。

“是啊，您有什么想法呢？”遲妤一時興起，問了句。

“我還沒具體看呢，就是我老婆在關注這件事，她剛剛還是事情有反轉了說那什么蘇什么湘發了篇日記還有那些證據。

我剛剛掃了一眼那個日記啊，如果內容屬實的話，那蘇氏那兩人做的真的過分，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哪有父母拋棄患病女兒又去領養個健全女兒的，而且你說他們又不是沒錢給孩子治病，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以前沒錢現在總該有錢了吧？結果還想著女兒的股權。

我家孩子要是得病了我砸鍋賣鐵借錢都得治啊，自己的孩子自己不救那算哪門子的父母啊？

我要是那個女兒，我也這樣做。呸！啥也不是！”

司機也是個父親，每天下班回家聽到女兒甜甜的叫一聲“爸爸”只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恨不得天天努力工作，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獻給自己的孩子。

像蘇氏這種父母，真是給他們當父母的丟臉！

那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人物，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一點都不坦誠。

“還是應了那句老話啊…高學歷出來的不一定是好人，低學歷出來的也不一定是壞人。人的德行好壞和學歷沒有關系…”司機感嘆著。

這世道…唉…

“嗯…”

遲妤點點頭，附和著司機的話，“是啊，天底下怎么會有明明有條件給自己孩子治病卻拋棄孩子的父母呢…”

“就是就是，誒小姑娘我跟你說啊……”好不容易有人嘮嗑，司機的話癆屬性直接開啟。

像他們這種公共飛行器司機，一開飛行器就是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那嘴啊，不可能不動，不然嘴皮子癢得很。

古裕太最在最后方，聽著兩人的話，頭低得更低了，整個人都快要卷縮成一團。

阿九看到這樣的十一，不知為何，突然感覺一團看不清摸不著的情緒圍繞著十一。那種情緒，他的程序告訴他，叫做“悲傷”。

阿九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十一身上，并沒有發現剛剛還在和司機聊著天的遲妤突然停下了聲音。

“小姑娘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嘛？”得不到回應的司機又叫了兩聲，“小姑娘？小姑娘？！”司機變大的聲音把阿九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阿九望向坐在前面的遲妤，“小湘？”

又往前面走了兩步，發現遲妤正抱著膝閉上了眼，紅潤的面色也有些蒼白。

“小湘？！”阿九輕輕搖了搖遲妤，“不要睡著了？！”

阿九終于反應過來，“去醫院，去第一醫院！快！”

司機慌慌忙忙的調轉方向，趕往第一醫院。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上一秒還生龍活虎的跟你聊著天下一秒便無聲無息的暈了過去的事情。

哎呀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呀！

第一醫院位于碼頭和天池府之間，司機開足了火力把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縮短到了五十分鐘，“快快，快進去。”

飛行器一停下，司機就催促著推搡著抱著遲妤的阿九進入醫院，古裕太站在原地，感受到醫院的嘈雜，眉頭皺了皺。

……

“謝謝您，您先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病房外，阿九對著司機道謝。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要是真有什么事啊，你們就找我！”不說其他的，就說人是在他飛行器上出事的，他自然也要負責。

“好的，謝謝您。慢走。”

送走司機，阿九才看到緩慢踱步而來的十一，“小湘生病了。”

古裕太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我覺得你的表現很不好，小湘是我們的家人親人，她生病了但是你一點都不擔心她。我覺得這樣很不好。”阿九原本以為十一只是性格冷漠，但是現在他覺得十一根本沒有把他和小湘放在眼里。

并不是看不起，而是不看重。

“我沒有親人，抱歉。”古裕太說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阿九還想要說什么，急救室的門被打開，“家屬來了嗎？”

“你好，我們…我是。”

“病人怎么才送來？病情都惡化成這樣了！”

阿九疑惑的看向醫生，“什么意思？什么惡化？”

“你們不知道？她的腿有病。”

“這個我們知道，但是這幾年來她的腿除了不能行走之外，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啊…”

“這種惡化是潛移默化的，是積累到一定時間然后突然爆發的。進來說進來說。”醫生面色凝重，話里帶著對阿九的責備。

阿九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十一，進入了急救室。而墻上的大屏幕上剛剛調出“蘇禾湘”的病歷。

“她六年前第一次患病，來到我院檢查了，那個時候就是一個很好的治療時間！但是我查了，她沒有治療！

六年之后，她的病情惡化得非常嚴重，這種病本來就很怪異，之前也只有一個病例我們根本無法從那個案例當中得到關于這種病情的結論。

病情的惡化是悄無聲息的，若是六年前哪怕是一兩年前你們就來……”

醫生一句句嚴肅的話語仿佛沉重的秤砣墜在阿九心中，阿九有些無措，“那請問醫生，現在有什么治療的方法嗎？小湘會不會…”

看到面前的男人這么擔心，醫生神情松緩了些，“丟掉性命到不至于，最壞的結果便是截肢到時候可以安上智能義肢，和自己的腿也沒有什么區別。

如果不想截肢的話，那便使用SSS級治療艙治療五年，再加上藥劑輔助治療。”

說完，醫生又補了句，“前者省事省時間，最好的智能義肢五千多萬而且和原生肢體沒有任何區別，前后花費一億左右。后者至少治療三年，每周都要來醫院進行治療。但是不能保證痊愈，總共花費近十五億。”

他說出來，便是讓阿九自己選擇。

若是這男子選擇前者，那也可以理解。畢竟十五億是天價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