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微信上的地址,兩人火速趕到“寵物診所”。
進到店里,秦曼見小美正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她快步走了過去,如風的腳步聲泄露了她此刻的焦急。
“小美,花將軍呢?”
小美聞聲抬頭,見是秦曼,剛想開口,在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梁在川時,眼神閃了閃后淡定收回,接著起身開口致歉,言語中滿是自責。
“秦小姐,對不起啊。都怪我,是我沒幫你照顧好華將軍,不然......”
秦曼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先別急著攬責任,花將軍在哪?”
“在里面。”說著,小美帶著兩人一起進入診療室。
室內,一位男獸醫正在給躺在桌上的花將軍做檢查,見三人進來,視線先從小美身上依次掠過,最后落在秦曼身上。
“這貓是你家的?”獸醫問。
秦曼點頭:“是的,醫生,它怎么就不吃不喝了呢?”
“腸胃炎發作。就像人得了胃炎一樣的道理,吃不了東西一樣,一進食就疼。”獸醫用了個比喻回答。
秦曼了然,心中愈發擔憂,她雖沒有此等經歷,但爸爸以往常常犯胃病,疼起來的時候,連喝水都難受。
一想到此刻的老花正被這要命的“痛苦”折磨著,她的心像是被刀片割了一下般,隱隱的作痛。
秦曼抬步走到桌前,彎下了身子,湊近了花將軍,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和扁扁的肚子,鼻頭一下子泛酸,強忍著眼眶中快要冒出的液體。
好似感受到她的到來和輕撫,花將軍緩緩睜開貓眼,微微的撐開著,用著虛弱的眼神望著正低頭看它的“姐姐”。
秦曼用臉蹭了蹭它的腦袋,柔聲的保證道:“老花,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花將軍用著微弱的聲音回應著:“喵——喵——”
秦曼站直身體,問向獸醫:“醫生,現在要怎么辦,它才會好起來?”
獸醫回答:“這種情況,恐怕很難。你這貓已經上了歲數了,身體不容樂觀啊。你們最好有心里準備,要么讓它安逸死,要么讓就讓它這么餓死。”
秦曼一聽,雙腿打了個顫,差一點摔倒,幸虧被身邊的梁在川從后扶助。
“不會的,它不會死的。它的身體一向健朗,從小到大就沒怎么生過病......”她喃喃自語著,聲音透著中慌亂。
而后,她鎮定下來,穩了穩聲音,拜托獸醫說:“麻煩您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它看好,錢不是問題。”
獸醫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鏡框,右手屈拳擱到唇邊,一本正經道:“救死扶傷,是我身為‘醫生’的職責,談錢就太俗了。”
獸醫試圖再表達一下自己不是那種“為錢”看病的高尚醫德,他正欲接著往下說,一道沉穩威嚴的男聲先他一步開口。
“其他的有的沒的就別提了,你就告訴我們,能不能把它醫好?”
獸醫打量了下梁在川,男人的氣場極強,尤其是金絲框眼鏡后的一雙墨眸,只消一眼,就令他不由得暗暗打了個寒顫。
獸醫閃了下害怕的目光,鎮定自若回答:“我這里有一種從國外進口的藥,是專門給這種年紀大的貓用的,但就是有點貴。”
梁在川暗笑了下,那笑透著股諷刺。
秦曼皺了皺眉,這位獸醫前后不一致的態度讓她有些反感,前一秒還標榜自己不是那種“不為錢”看病的高尚醫生,這一刻又變得跟個一心只想“賺錢”的商人似的。
但,老花的命最要緊,多少錢都要把它醫好,別人的奇葩世界觀與她沒半點關系。
她問:“多少錢?”
獸醫沒有回答,開始吧啦吧啦著一通,展示著他的“高尚醫德”。
“我這藥是專門為年紀大的寵物貓進口用的,這藥沒幾家有。本來我也不想跟你們推薦這藥,畢竟這價格很多人都不愿意出。再說,你們跟這貓的感情很深,看得我都很感動。而且,你們剛才也說了,不管多少錢都要治好它......”
秦曼對這醫生已經沒了耐心,要是每位醫生都像他這樣磨磨唧唧的,不知要罔顧多少無辜生命。
先前對他的尊稱“您”,也改成了“你”,眼神和聲音像裹了冬日的寒風:“你就說多少錢,廢話就別說了。”
“......”醫生的話嘎然而止。
同時也被氣場突然變得很“強勢”的秦曼給震懾到,雙腿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斷斷續續回答:“錢......錢.......多少錢?”
“對。”
獸醫伸出食指,慢騰騰的就是不開口說出心中的數字。
秦曼掏出手機,對著墻壁上的付款二維碼掃了下,她道:“一萬,轉給你了,你可以給我的貓看病了。”
這時,室內傳來一道機器播報女聲:收款到賬一萬元。
獸醫當場蒙圈了,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賬戶已經多了一萬元,其實他要說的是一千元,整整多了十倍啊,叫他如何不開始“狗腿”起來。
“好嘞,我這就給您家的貓看病。”
——
出了寵物醫院,已過了凌晨十二點。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后,秦曼注意到不是回醫院的路,而是回東河灣的。
她側目看向駕駛座,男人英俊的側臉同車窗外的暗黃燈光一同半隱匿夜色里,襯托得他的鼻梁愈發立挺。
梁在川感受到了一旁緊盯著他的視線,此刻正經過一處紅綠燈路口,他停下車子轉過頭來,與她的目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相接。
秦曼的視線從他的眼、到鼻,一寸一寸的打量著他,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沒錯!
她在“回味”那個吻。
現在得空,她才有心思去想在醫院里發生的事,那個令她慌亂又回味了好幾次的親吻。
要說不生氣吧,是不可能的。但她只想知道,為什么?
他為什么要那樣對她。
路綠燈亮起時,車子重新啟動,梁在川主動打破了車內的靜謐。
“今早,醫生說我可以提前出院了,所以我們今晚回——家。”
剛才,他頓了下,把“東河灣”三個字換成了“家”。
秦曼“嗯”了聲,沒說什么,既然醫生說可以就可以。
都有力氣壁咚強吻他,看來是好了。
“為什么要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