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糖，嘴里是苦的，周南巳灌了很多水。
喝完藥，他回房躺床上。
這么早，肯定是睡不著的，想了又想，他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到了好幾條微信消息。
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南巳，我聽你助理說你生病了，身體怎么樣了？要緊嗎？”
“我可以去看看你嗎?”
“你在南城哪里？”
周南巳一眼看完后，神色淡漠地打下一行字回復她:“我沒事，不用來看我。”
發過去后，他退出對話框，往下一劃，點開另一個對話框。
“我喝完藥了。”
正往地鐵站走去的知意忽然手機一響，她停了下腳步，從包里掏出手機，看到是誰發來后，眉眼彎了起來。
“嗯，喝完就睡覺，不要玩手機。”
周南巳給知意發過去后就一直盯著手機看，知意的回復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但他跟沒看到一樣，莫名地回了一句無關的話。
“我昨天一整晚都沒睡。”
知意看到他的回復，秀眉頓時皺起，“聽話一點，不要玩手機，現在閉著眼睛睡覺。”
今天是大年初一，即使十點多了，外面還是很熱鬧，歡笑聲，爆竹聲，音樂聲......
煙花升空綻放于天際，知意抬頭一看，眼里盡是美麗的絢爛，她展顏緩緩一笑，抬高手用手機拍了照，定格住那一瞬間的美麗。
她把照片給周南巳發了過去，然后說:“周南巳，新年快樂!”
周南巳把他打了一行還未發過去的字刪掉，重新打一行發了過去:“新年快樂！明天我去找你。”
周北辰下班回到家，沒在客廳看見他哥的人影，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于是去推開他房間的門看，里面黑乎乎的，但能看到床上被子突起的一團，周北辰看了幾秒，然后把門輕輕地關上。
大年初二，周北辰放了一天假，本想著天氣冷，又難得放假，打算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吃午飯的，但一大早，他的房門就被咚咚咚地敲響，而且一聲比一聲越發的響。
周北辰受不了了，披著被子起來開門。
他眼睛還未睜得開，只有一條縫，但聲音卻大得很，還很暴躁，“哥，你煩不煩啊，以后不要再來我這里住了，我不歡迎你。”
這才幾點啊，天都還沒亮。
面對周北辰的河東亂吼，周南巳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可能是昨晚睡得好，所以脾氣也好了點。
“幫我去買早餐，跑腿費一千塊。”
周北辰神智清明了些，即使有錢的誘惑，但他的語氣還是不爽，“哥，你能不能等天亮了再來叫我，現在可能連六點都還不到，大冬天的誰會那么早出來賣早餐啊？”
“已經七點了。”周南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眉頭已然皺起，不耐了。
周北辰尷尬了片刻，裹緊了被子，慢吞吞地說:“那好吧，我回去穿上衣服刷完牙就去買。”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周南巳扔下這一句話后轉身離開。
周北辰:“......”五分鐘能干嘛?
也就愣了幾秒，周北辰連忙跑回床邊，一把扔下被子在睡衣外面套上外套，然后再跑去了洗手間刷牙。
牙剛刷完，身后就響起了一道和冬天溫度一樣冷的聲音，“五分鐘到了，好了嗎？”
周北辰轉頭，站直身子，“好了。”
臉不洗別人應該看不出來吧。
于是，周北辰里面穿著睡衣，外面套上一件長外套，臉沒洗地出門買早餐了。
為了錢，他果真什么都能屈服。
頂著冬天一大早的寒冷，周北辰走在寒風中，他咬牙地說:“等我實習轉正了，有錢了，我一定要做一個不為錢屈服，不為五斗米折腰，有骨氣的男人。”
寒冬料峭，他是第一個來光顧早餐店的人。
今日，知意上的是早班，九點她就到了醫院上班。
一早，中醫部還是冷清的，或許是受到過年氣氛的感染，平時上早班都無精打采的人，此刻精神都不錯，容光煥發。
到辦公室換上白大褂，再去茶水間裝水回來，知意坐在桌前繼續看昨晚她看到一半的醫書，今早沒有人預約她的號，所以她可以偷閑看書。
書翻了幾頁而已，就傳來了敲門聲。
知意抬頭，看見人莞爾笑了起來。
“進來。”她緩緩地道，兩個字被她念得極為溫柔。
周南巳走進來，沒有客氣，在她的對面坐下。
“昨晚睡得怎么樣?”知意輕輕合上書，清澈的眼睛看著他。
周南巳剛才進來的時候有順手關上了門，此刻他摘下口罩卻沒有摘帽子。
知意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臉，他的面容清冷，眼下有淡淡烏青，從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來，他今天的精神比昨天的好多了。
“睡得不錯，半夜醒了一次。”
周南巳坐姿端正，他雙手垂放在腿上，背脊挺直，眼眸深深地看著知意。
和先前的他相比，此時的他少了幾分散漫經意。
他這副樣子，倒有點嚴肅。
他問:“還記得上一次你說過的話嗎？”
知意眼神不解看他，“上一次?一個星期前嗎?”
周南巳:“嗯。”
知意回想了一下，忽然就臉紅了起來。
“能說的具體一點嗎?”她怕自己誤會，會錯意。
周南巳看到了她臉頰泛起的紅暈，盯著她看了一會，他啟唇:“你非他不嫁的那個人是誰?”
知意抿著唇沒有回答，她還是害羞的，前世她即使幫他擦過身體，但那時候他是睡著的，無意識的，等他醒后真正和他相處的時間寥寥不足十日。今生，她也沒和別人談過戀愛，所以她還宛如少不更情事的少女，難以開口。
周南巳耐心的很，不催促，不逼問，給她時間，等她的回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知意才開了口，“是你。”
兩個字剛落，她就羞得低下了頭，耳尖泛紅。
周南巳此時也微愣，但也不過兩秒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但臉上出現了他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薄紅。
心也跳快了一拍。
這個答案，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