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妘仍然杵在門口仰頭看著他，男人的話在她耳邊炸開，連著心也一塊兒沸騰。

眼前的場景幾乎和四年前完全重合。

那個人也是這樣，不遠千里趕來，語氣溫柔，滿眼是光地看著她，對她說，“生日快樂。”

顧璟也不催她，就耐心地讓她看著自己。

燕妘腦海中那個人的背影和眼前的人似幻燈片播放似的重疊著，她的目光定在男人的眼上。

以前沒發現，他的眼睛和那個人是那么的像。

眼尾微微上挑，狹長邪魅。

不過一個是冷如冰窖，即使眼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將身上讓人感覺壓迫的氣勢藏的很好，但她還是可以感覺到從男人自內而外的威望。

而另一個則是驕陽似火。

燕妘視線逐漸下移。

不僅是眼睛，她還發現，鼻子，嘴巴，就連臉部的輪廓都是那么地相似。

“進來吧。”燕妘勉強壓下眼里的情緒，轉過頭去不看他。

門被關上。

——

“您好，洛宇先生。”女服務員說著法語，做出歡迎光臨的手勢迎接洛宇進店。

“你好，我來取上次定制的項鏈。”

“好的。”服務員拿出精致包裝的禮盒，看著洛宇毫不掩飾的高興，也忍不住多說幾句話：

“這條項鏈寓意著暗戀者和永恒的愛戀，祝您告白順利！”

“謝謝。”

洛霏看著他走過來，強撐著笑容，盡量讓自己和平時看起來沒有差別，對著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祝你等會兒告白成功！”

“嗯！謝謝。”

洛宇絲毫沒注意到洛霏黯淡的眼。

——

“妘寶，”顧璟看著她的背影，察覺到她有些低落的情緒。

“嗯？”燕妘回頭看他，站在原地。

才發現，他手里捧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

腳邊還有一個行李箱。

他向她走過來。

錚亮的皮鞋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像是鼓點般，一步步打在燕妘心上。

一步，兩步……

他在她面前站定。

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顧璟斂去笑意，神色正經，眉宇間全是嚴肅。

“燕妘小姐，”

“我，喜歡你。”

“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手里的玫瑰被他遞到她胸前。

即使身穿昂貴的定制西裝，即使是叱咤商場的大佬，即使他從小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天驕之子，

但，他從沒學過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燕妘是唯一一個，也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個。

他想要的到她。

他想要真心換真心。

眼前的男人笨拙地捧著玫瑰，笨拙地說著簡單而直接的告白，笨拙地承受著她的沉默。

沒有浪漫的燭光，沒有制造氛圍的音樂，只有一束再簡單不過的玫瑰和，一顆心。

房間里靜謐得不像話。

顧璟卻是連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他隨即又后悔自己的話太直白，是不是該再委婉一些。

“燕小姐，我……”

他又將手里的玫瑰往前湊了湊，“我，不是，今天是七夕節。”

“要不你幫我實現下這個愿望？”他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緩解這場沒有回應，又不顯得正式的告白。

殊不知，平時高冷的他現在這個樣子有多奇怪。

就像是一個不會開玩笑的人硬要去講冷笑話一樣。

沒有回應。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顧璟眼底最后一絲勉強的笑意撤下。

燕妘看著他慢慢收回拿著玫瑰的手。

下意識的，她不想看到他難過的表情。

說不出為什么。

曾經無數次，無數次的夜里，她會想那個人給自己告白的場景。

鬼使神差般地，她伸出了手。

手腕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顧璟順著那只手，視線移到女人的臉上。

然后，他聽見，她說：

“好，我答應你。”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