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易戚安才知道那天晚上的韓述,對她而言的意義是救贖。
易戚安和韓述在校門口分開,然后各自打車回家,耳機中漸漸沒有了音樂播放的聲音,易戚安和韓述的地理位置越來越遠。
易戚安沒有摘掉耳機,倚在出租車后座上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最后易戚安思緒定格在少年的背影上。
白色的襯衫,窄瘦的腰身,一眼看去,哪里都是十分完美的樣子。
想著想著,易戚安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起來。
要不是礙于司機在前邊開車,易戚安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易戚安,你可是祖國的花朵,未來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因為男色而臉紅起來,易戚安在心中告誡自己。
有些念頭就像小火苗一樣,越想撲滅,它便越有星火燎原的趨勢。
“總不能憑白無故讓你受欺負吧。”
“喂崽~”
“等你啊!”
韓述的聲音交疊在易戚安的耳邊,本以為韓述是穩妥妥的鋼鐵直男,誰知道竟然能這么的撩。
司機按了按喇叭,對后座上傻笑的、樣子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女孩說道:“姑娘,到了,該下車了……”
易戚安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付錢下車。
輸入密碼的一瞬間,易戚安以為自己進錯了門,可這又的的確確是她們家的門牌號,易戚安一臉疑惑的看著客廳中陌生的人群。
繼而,易戚安看到了穿著一身紅裙子的沈南寧,沈南寧也看到了站在門口格格不入的易戚安,故作溫和的笑了一笑,“安安回來了,吃飯了嗎?廚房里有蛋糕還有別的東西,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了,謝謝沈阿姨。”易戚安繞開成堆的氣球和禮物盒子,慢慢往自己房間里面走。
然后易戚安就聽到了幾個不認識的女人在一起偷偷嘀咕道:“這就是易總前妻的那個女兒?”
“瞧她那愛搭不理人的模樣,肯定有南寧好頭疼的。”
“這樣渾身是刺的孩子就應該扔寄宿學校里,磨掉脾氣就好了。”
“南寧攤上這么個孩子,也是夠倒霉的。”
“聽說易總當初離婚的時候本想讓前妻把女兒帶走的,但是前妻嫌麻煩,這不就把拖油瓶留給易總了嗎。”
“………………”
易戚安頓了頓腳步,轉回身來走到那幾個女人面前,很有禮貌的說道:“各位阿姨,還有大嬸,晚上好。”
“吃東西的時候,說話時候要小心一點兒,萬一閃了舌頭就不好了。”
幾個女人面色難堪到極點。
“你爸就是這樣教養你的,你就這么沒禮貌!”
易戚安勾了勾唇角,反問道:“那各位阿姨大嬸的爹是怎么管教你們的,難道在別人家討論別人家的家事,最后再冷嘲熱諷一番,這就是所謂的教養嗎?”
“你!”
沈南寧看到了這邊的情況,連忙過來打圓場,“孩子不懂事兒,各位別放心上。”
“沈阿姨,我怎么看不懂事的也是這群大人吧。”易戚安無所謂的撇了撇嘴,不再和一群長舌婦們理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哐當的一聲甩上門,易戚安心情復雜的躺在床上,外面的聲音吵鬧不堪,讓人耳膜難受,易戚安直接打開音箱,放起了循環歌單。
音樂的聲音,蓋過了人聲喧嘩,也蓋過了敲門的聲音。
沈南寧直接闖了進來,關掉了音箱。
易戚安一臉不悅的看著沈南寧,“你干什么!”
“音樂太吵了,幫你關掉了而已。”沈南寧挑了挑眉,想發脾氣,但最后還是妥協了語氣。
“在我的私人空間里放音樂,這是我的自由,至于吵到你們了,抱歉,那就繼續吵著吧。”易戚安又打開了音箱。
沈南寧脾氣上來了,直接關掉了電源,“易戚安,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兒!”
“那你呢,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兒,我在這里住了十六年了,你才來這里多久,有六個月嗎?你開Party搞聚會能不能通知我一下。”易戚安真的是沒有留一分面子給沈南寧。
出去的時候,沈南寧把門摔的哐當響,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易戚安也沒有慣她的臭毛病,拎起椅子就扔到了樓下。
動靜鬧的挺大的,在場的所有人瞬時鴉雀無聲。
“瘋子!”沈南寧看著樓上緊閉的房門,氣得渾身發抖。
花灑開著,溫熱的水沖了下來,洗完澡后,衛生間的鏡子上出現了淡淡的霧氣,易戚安看著鏡子中模糊的自己,鬼事神差的在鏡面上寫下了兩個字。
韓述。
意識到自己寫了什么,易戚安連忙將鏡子上的字擦去了。
她好像魔怔了。
吹完頭發,易戚安寫作業的時候,卻又莫名其妙的在草稿紙上寫下了韓述的名字。
她好像是真魔怔了。
只要一停下來,易戚安腦子里想的都是韓述,那個帶給她溫暖的韓述。
易戚安懷疑韓述給她下蠱了。
果真是男色誤人,易戚安敲了敲自己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作業上面。
然而,并沒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