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二人齊聲回身去看。
只見烏托換了一身五州的服飾血跡斑斑,半臉模糊的鮮血擋在他少年般的臉上,手上還手里拖著一個死人,正是那些叛賊所穿的衣服,不必多說方才必是一場惡斗。
烏托本想留住活口,方要堵住那人的口的時候,奈何那賊人突然選擇自刎,漸了他一臉的血。
彼時,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右手一扔,便將那人摔在了地上。
“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這幫人好似信仰了邪教一般,寧可死不為生。”烏托冷峻著面孔說道。
“我就知道好兄弟彼此肝膽相照,你不會拋下我們的。”楚云歌上前兩步,一把摟住烏托的脖子。
此事不關五州之外,烏托本不必前來,可如今這樣,不必多說,蕭御自然明白烏托的情義。
蕭御看著烏托腳踝上的淤泥,皺眉說道“以你的本事捏死一個反賊不過是捏死一只螞蟻,怎么如此狼狽。”
楚云歌也跟著烏托的眼睛去瞧,果真如此,烏托解釋道“此地內憂外患,里面皆是他們的人,若他趁機放了信號,咱們的計劃便功虧一簣,另外我還想留個活口,如此想來,我便小心了些。”
楚云歌點了點頭,摸著下巴瞧著地上的死人,說道“這人也不能一直躺在這,若被人發現了也是難辦。”
蕭御方想叫人來收拾,只聽烏托說道“此人我留著有大用。”
二人一聽,目光紛紛落在烏托身上,楚云歌等著下文,蕭御卻目光如炬,說道“不可。”
話音一出,三人僵持,楚云歌見蕭御如此反對,心下了然,指著烏托說道“你是想穿這件衣服混進去?”
烏托不語,楚云歌雖白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他良苦用心,便看向蕭御,輕咳朝著兩邊說道“烏托的心思我明白,他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如今你本作在赤霞寶座上安安穩穩,等王妃生了,馬上就要想天倫之樂了,如今被我們倆拖下了水,你若出事,叫我們如何跟弟妹交代,如何給赤霞一個交代。”
“所以,我決不能有事,我需要你們倆配合我。”
“就算你不去我們也有別的辦法攻上去。此為下下策,我不贊成。”蕭御說道。
烏托搖了搖頭,說道“你說這是下下策,我卻認為這是上上策,如若我們不去打探,他們有多少人在這,上面有沒有暗器,有沒有機關,是否有頭領在此我們又如何知道。”
二人彼此僵持,互不相讓,楚云歌看了看蕭御,說道“他說的也有道理。”說罷,楚云歌正看著蕭御兇狠的眼神望著自己。
楚云歌慫了許多,烏托嚴肅說道“衛國公那個瘋子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我們若不去必定后悔,可若是全信了他也全然不可。我是五州之外的人,去了也沒人認得出我,你們就不一樣了。”
楚云歌嘆氣道“我這個結拜老二,上頭有老大壓著,下面有小弟擠著,你們倆別老讓我當和事老,到底怎么辦你們自己說。”
烏托抬頭一笑“蕭御,你能管得了別人可管不了我,我赤霞與你是同盟關系,可不是隸屬關系。”
“既不是隸屬關系,你便不應該來參合五州的事。”
烏托見蕭御還是不松口,扭頭看向楚云歌笑道“我又不是來幫你,我是怕五州改朝換代了,我家王妃傷心。”
蕭御被烏托說的無法還口,烏托見蕭御不說話便當做他應了。笑說道“就這么說定了。”
是夜,楚云歌帶著部分人馬抄了近路在山腰埋伏,隨時準備登頂,蕭御合烏托不敢燃起篝火,只在黑暗中守著。
彼時烏托蹲坐在一旁問道“我何時上去?”
“不急,燕國公的暗衛和宗祠的人都已經在這四周埋伏好了,牢里那位據說每一次他們召集人手的時候,都會在以烽火為信,等他們人到齊了,我們就上去。”蕭御一雙狼眸深邃的望著云霧盤繞的山頂。
“烽火。。。這樣楚國的人都沒發現他們?”烏托問道
“山林之外有一處礦山,每每他們也是趁著有人開鑿的時候才敢如此聲張好掩人耳目。”
只聽蕭御側頭說道“倒是你,王妃里生產不過個把日子了,你貿然出來涉險,真的不擔心嗎?”
烏托一笑“擔心有什么用,誰讓燕國的公主都那么有護國情懷,一點都不擔心她夫君的安危。”
蕭御聽來,在這黑暗之中他卻想起了燕定南,自知道她被人在路上暗殺,他的心就跟著一起揪了起來,每天午夜夢回都是她的身影。
“這幾日赤霞來送信了嗎?”
烏托見蕭御眼神有些躲閃,便用手指懟了他肩膀一下,蕭御被這一戳,回眸看著烏托,此時見他正在一旁壞笑。
“你是想問燕定南現下如何吧?”
“是。”蕭御回答的磊落,攪的烏托看笑話的興致全無,便白了一眼,說道“肩膀的傷我已經找赤霞最好的巫醫給她看過了,已無大礙。”
說罷烏托嘆了口氣,憤憤說道“早年你沒見著人家的時候不是說她不過是個驕縱享樂的公主嘛,怎么現在就想法變了呢。”
蕭御微笑扭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曾經我也以為赤霞大王子是個風流倜儻的野馬,如今竟也變成了圈養的。”
“你!”烏托怕被人發現,壓著嗓子呵道。彼時眼珠一轉,咽下了這口氣,心想道我看你能牛氣多久,等你娶了她,不一樣叫我一聲姐夫。
倆人在草叢中守候著,只聽天空嗖——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一團紅色的烽火在空中輕輕炸開,瞬間沒了痕跡,只留下薄薄濃煙流近濃霧之中。
二人目光炯炯,烏托微微起身,只等蕭御安排。
蕭御囑咐道“兩個傳訊彈都藏好,不要強攻,萬事以安全為重。”
烏托已經喬裝成了反賊的模樣,臉上抹了許多泥漿,就這樣在半山腰處混入了零零散散的人群中,他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脖子,在脖子后面是蕭御親自為他涂上的圖案。
據蕭御這幾年的探查,所有的反賊身上都有這樣一個圖騰,只有看到了這樣的標志,他們才會知道誰是真的自己人。
順著人流,烏托的這支隊伍一路上行,沿途中,烏托本欲隨口打探,他小心張望,等待這機會開口。
可這隊伍之中,他們之間一路上彼此不言不語,個個好似木頭人一般,只會不停的前進。
為了掩人耳目,他嗓子因為太久沒有進水而感到干啞,彼時只輕咳一下便趕緊跟著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