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悄無聲息。
女孩頭靠著椅背,眼睛是一攤死水,深不見底。
手機傳來一陣鈴聲,打亂了這里的恐寂。
褚夜的這通視頻電話來的可真的是及時。
舒一揉了揉自己的臉,讓它看起來不那么太糟糕,又對著空氣弄了個微笑的表情。
舒一等,等到對方再打了第三個的時候才接的電話。
剛接通,對面的人就火沖沖的開始打機關(guān)槍了,噼里啪啦的。
“你干什么去了,半天不接。”
“是不是回家了,就放肆了。”
“你知道我打了幾個吧!”
“舒小一,你聽到?jīng)],故意的是吧!”
“你還捂耳朵,你大逆不道”
這邊的舒一感覺沒聲音了,才小心翼翼放下兩只手。
“你倒是給我說話的機會,還有就是你這嗓門簡直要廢了我的耳膜。”
舒一微微看下手機上的畫面,心里自從回家來的陰郁一掃而空。
“我上廁所去了,一來,我的手機都快要震瘋了。”
褚夜盯著舒一好一會兒,在確定是不是被騙了。
舒一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是默默鄙視他一下。
然后,非常淡定的回盯著他。
空氣中滋啦幾下,滿滿火花。
“我應(yīng)該錄個屏,發(fā)給你男朋
友,讓看看你這幅蠻不講理的樣子。”
透著屏幕,舒一都能強烈感覺到褚夜的不屑。
“他知道”
舒一不想跟他說話了。
心臟梗塞,快吐血了。
兩個人雜七雜八的瞎聊天,舒一腦海里突然蹦出了昨天晚上的事,神于是飛跑了。
在褚夜聲音一節(jié)一節(jié)往上調(diào)高的時候,對面竟然沒有絲毫反應(yīng)。
褚夜眼神漸漸兇惡起來。
此刻,真的好想從屏幕里鉆出去,好好教訓(xùn)一下某個不認真的家伙。
舒一突然回神了,看到屏幕上那張秀氣的臉上透著一股殺人滅口的氣勢。
趕緊巴結(jié)的笑了笑。
“跟你說個事”
不吭聲。
“就是讓我發(fā)呆的理由”
沒反應(yīng)。
舒一也不管了,直接把昨晚上傅念汝的事說了出來,舒一正陷在自我矛盾里。
壓根都沒注意到褚夜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褚夜心想,真是個老狐貍,悶騷男,老奸巨猾。
“褚夜”
褚夜被這聲音一下子驚地坐正了。
“你聽沒”
“聽了”
“那,然后呢?”
褚夜說“也許是你想多了,也許人家真的只想要和你聊個天,是吧!”
舒一思考一下,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幻想過度了。
“哦,知道了”
舒一不是多想,只是那行人并不像是和這里的長居民是一樣的人。
平常交往,雖然傅念汝也算玩的開,可是總感覺,說不上來的感覺。
感覺他們就像是旅客一樣。
這里好像只是他們短暫停留的地方。
尤其是某個人。
舒一,再一看時間,連忙掛了視頻電話,去做飯。
中午,還是那個樣子。
吃飯的時候,舒一是個外人;吃完了,舒一是個仆人。
今天不知道舒家父親有什么不順,對舒一連敷衍都不敷衍了。
舒一內(nèi)心冷笑。
裝不下去了吧!
下午,各有各事,舒一就偷溜到對面那一家,前腳舒一聽著人都走光了,后腳舒一就連忙收拾東西,遠離這個家。
褚夜一出門,便看見自家的門口,一個女孩鬼鬼祟祟的,惡趣味發(fā)作。
走到舒一后面,看準高度,確保舒一轉(zhuǎn)頭后正好對著。
結(jié)果,果然響起了一陣“啊啊啊,鬼啊!”的慘叫。
舒一看清楚,拎起書包就往那個嚇人的人身上狠打幾下。
褚夜為了生命安全,把武器拽走了。
空氣中火花四濺,下一秒就要著大火了。
“我大度,不跟你計較了”
舒一坐在沙發(fā)上,把自己在嗓子眼的心臟安慰到本該呆的地方。
褚夜狗腿的拿瓶水,貼心的擰開。
“請享用”
舒一哼了一聲,手接過了水。
“小夜子,伺候的不錯。”
褚夜也不和她計較,畢竟女孩子越寵越可愛的。
太陽漸漸西移,越來越昏黃的光將人影漸漸重疊。
這一方人間,讓人喜樂。
褚夜看了一眼眼前人,又看了一眼列表里那個人。
嘴角揚起壞笑。
下午稍晚些,就到時間了,舒一該回去了。
沒進自己家多久,人都回來了。
由此可知,這事情,舒一不是第一次做了,看時間的精確度,肯定是慣犯。
舒一自覺的干著仆人的本職工作。
晚上睡覺前,舒一看著那個頭像,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這樣的人是拿燃放的仙女棒做頭像的人?好奇怪,果然,大神就是大神,與人就是不一樣。
放假的這幾天,舒一的生活還算是過得去。終于到了最后一天,舒一本來是想提前走的,可惜寢室群里的話打破了舒一的計劃。
李曼星:【親們,友情提示,今天晚點去,高三五點才考完,去早了,也進不了教室,只能去寢室,還不能吵鬧。】
舒一看到后,可不像其他人那樣開心。
想了想,下午再去。
于是舒家人中午回來看見舒一還在家,也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好一會兒,才相信了眼前是個活人。
女婦人看到舒一,嘴皮子也是發(fā)癢了。
陰陽怪氣地說道:“呦!怎么今天不走了,以往不是大上午就走了,今的可真是難得啊!”
她還準備說,結(jié)果被男人警告了一下,憤憤不平的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你媽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知道”舒一看著男人說到。
心里卻是另一個想法。
我該給你搬個最佳表演獎。
婦人的話是在暗示舒一是個礙事的存在,而不是埋怨她走的早。
褚夜大概也知道舒一在家會很難挨。
下午很早的時候就和舒一商量去學(xué)校了。
兩個人在街上瞎逛,當然超市是雷打不動的打卡地點,好不容易才看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去的學(xué)校,到學(xué)校的時候,剛好高三考完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從高一、高二的教學(xué)樓蔓延下來。
兩個人自動讓路,人流量差不多的時候,才打算各回各班。
舒一看著前面少年的身影,低下的眼睛里盡是溫柔。
“褚夜,前面。”
褚夜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
“拜拜”
舒一看著飛走的背影在人群中利落的穿梭。
哎,果然,兒大不由娘。
舒一到班上的時候,來的人正在收拾教室。
舒一也參與其中。
弄完桌椅,同學(xué)們又要悲催的去拿書,不過因為高考也近了,所以年級上也提前交代了,不用把所有東西都搬來。
因此舒一瘦胳膊瘦腿的不用太遭罪。
舒一搬著箱子的時候,還是想打死自己。
靳星塵,傅慕卿兩個人來女生寢室這邊買東西。
傅慕卿看著前面,身上搭上一層歡喜。
靳星塵已經(jīng)自覺跑上前去,還不忘給傅慕卿使了個眼神。
合著我是白白的當個炮灰啊!
雖是這樣想,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
舒一再次把箱子放下,準備休息的時候。
箱子輕而易舉的就被另一雙手給搬走了。
舒一看清楚來人。
“麻煩你了。”
“沒事”
舒一眼睛又自動掃描到另一個踱步走來的身影。
“你們來這邊干什么”
靳星塵很有當炮灰的自覺性。
“我們想買的東西,男生那邊都被搬空了,所以來這邊碰一下運氣,結(jié)果運氣太差了”
“好吧!”
“你們怎么一塊?”
“被老師拉去做苦力了。”
靳星塵說話帶著難以察覺到的的親切。
到了高二教學(xué)樓,靳星塵把箱子十分熟練的遞給傅慕卿,話卻是給舒一說的。
“你別逞強,還是挺重的,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還能這樣說啊!
舒一木訥的點了幾下頭。
氛圍有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舒一只好安靜的做個背景墻。
雖然靳星塵是做冰山,可是現(xiàn)在起碼也算是座溫暖的冰山。
而旁邊的這位,舒一覺得可不僅僅只是個冰山。
不過,冰山今天貌似還沒有開始冒冷煙了。
傅慕卿走的比較快,舒一剛進教室門,那人已經(jīng)直接把東西放在了舒一的位子上。
兩個人在一條過道上,朝相反的方向走,舒一走到他邊上,禮貌的道了謝。
本來以為大神不會有什么回復(fù)的。
誰知道,傅慕卿微微低下頭。
“不用謝”
舒一抬頭,恰好撞向了那人的眼睛。
“哦”
舒一趕緊走,沒有看見傅慕卿的強忍住的笑。
完了,我要被勾引了。
舒一暗暗想。
王三石狐疑地說道:“大神剛剛是笑了嗎?”
“對,還笑的很開心”
蕭鈺希看著某只老狐貍,拍了拍王三石。
兄弟,自己領(lǐng)悟吧!能幫你的我已經(jīng)幫你了。
木晨的角度剛剛好,雖然周圍有些嘈雜,亂,但偏偏木晨就注意到發(fā)生的場面。
完了,大白菜要被別人拱了。
木晨又繼續(xù)盯著舒一看,面容逐漸有些扭曲。
不是吧,怎么感覺自家大白菜也有被拱的想法了。
木晨使勁搖晃頭,非常想倒出腦子里的水。
后來,靳星塵知道了舒一不是個愛關(guān)注別人的人。
但是,關(guān)注了,就代表往心里去了。
無形之中,皆有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