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又點了一根，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根了。
“小姑娘，你先不要疑惑。”
“知道為什么我要拉你父母攤這趟黑水嗎？”
褚遂良吞云吐霧。
點燃的煙暫時放在了指縫。
“因為一時之趣，不要不相信，純屬那個時候比較無聊。”
“誰知道，原來你和他們娘倆還有關系。”
他又吸了一口。
“林己是最早發現那些不干凈的，所以當初林己瞞著，一方面因為褚夜，一方面是因為你。”
舒一的臉色攀上白。
牙齒狠狠咬著。
女孩有些單薄。
“舒一，你說我的兒子怎么會喜歡上男生。”
舒一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那個男人。
“還真是很惡心啊！”
“你閉嘴”
這是舒一在褚遂良面前說的第二句話。
“然后呢？”
褚遂良笑著看著舒一。
“別拿你那骯臟的嘴巴去說他們的事情，你不配。”
“哈哈哈”
褚遂良像是在嘲笑舒一的不自量力。
“兩個男的不比我更臟。”
“閉上你的嘴，要提起這個字，你更配，不是嗎？”
褚遂良抖落幾點煙灰。
“我是挺配的。”
“舒一，你爸跟我一樣的。”
舒一有些震驚。
“別把你爸想的那么無能，他會的花樣可比我多。”
舒一胸膛起伏，但沒一會兒就被舒一硬生生給控制住了。
“你不是也談戀愛了嘛。”
褚遂良與舒一的眼神在靜寂的空中對上。
“你想干什么？”
“看起來很緊張嘛。”
舒一的身體有些不穩。
“傅瑩，是傅慕卿的小姑姑，老來得女，萬般寵愛，為了自己親侄子，死亡原因是被欺辱致死。好像還不到二十歲。”
“你知道是誰嗎？”
“主要兇手是你父親。”
一字一字撞擊著耳膜，傳進腦中。
“當然了，幫兇，很多。”
“靳星塵的父親是運到這里的。你們沒看到的人，還有傅瑩，不過，那時候，她大概在床上吧！你父親的床上。”
褚遂良笑的張狂。
舒一的記憶突然開始播放，上面全是一個傅慕卿。
舒一知道傅家姑姑對傅慕卿的重要性。
他閉口不談，可是無形之中卻又說了很多。
舒一每次都乖乖的待在一旁，可她從沒想過這樣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褚遂良走到舒一身邊，拍了拍舒一硌人的肩膀。
“小姑娘，他對你那么好，就算繼續留在這里，但你還有什么臉在面對他，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的父親會是害死他姑姑的兇手，你猜你們這段關系還會不會繼續存在呢！人生就是這樣，小姑娘，要……”
“閉嘴。”
舒一一個閃身，厭惡的拍了拍空蕩蕩的肩膀。
褚遂良又嘬了一口煙。
開始邪惡的笑。
“小姑娘，怎么還生氣了？”
“你想干什么。”
舒一毫不后退的與褚遂良對視。
“你跟我們一起走，作我們的一員。”
“你”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
褚遂良的腳步慢吞吞走遠，又突然停止，轉過頭。
“三天”
說完，就走了。
舒一在樓頂上站了不知道多久。
夜色悄然而至，女孩蒼白的臉格外顯眼。
舒一才邁著麻酥酥的腿往下走，眼睛死寂，空洞，無神。
回到家，舒家已經沒有人了。
舒一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環抱著雙腿，黑暗中，眼神始終看向一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機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舒一看著，手伸過去，抖了一下，又緩慢收回來。
隨著手機響。
舒一沒有和褚夜說很全關于那道傷疤的事。
其實，傅慕卿都對她說了。
更完整，更全。
當初，傅家小姑姑與傅慕卿被綁架，半途轉移時，傅慕卿被傅家小姑姑拼命給留在了初始地點，傅慕卿親眼看見自己的小姑姑被凌辱。
可當初的他，自己都無能為力。
后來，傅小姑姑最后的慘象，傅慕卿也見到了。
舒一認識到傅慕卿的時候，他已經被那件事情困了很長時間了。
舒一覺得，此刻的言語，是怎樣都描述不出那些事情。
畢竟，別人痛苦的人生經歷，旁人怎能言語半字。
舒一曾撫摸那道傷疤。
那是，傅慕卿還笑著。
“舒一，心疼我了嘛。心疼我，你就對我好一輩子。”
“好”
多么信誓旦旦的回答。
此刻，舒一竟覺得這回答，有些好笑。
舒一晚上暈里糊涂的，記憶錯亂，時而是自己，時而是傅慕卿……
那些記憶一股腦的大雜燴，舒一的腦袋頭痛欲裂。
這一夜，竟然就這樣默默地在指尖刷一下的就過去了。
天亮，舒一的眼睛慢慢聚焦，手指停在了地板上的手機上面，遲遲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很半天，才拿起手機，站了起來。
踉蹌一下，舒一選擇坐在了床邊。
打開熟悉的頁面，編輯了很多，又一個個全刪了。
舒一比誰都了解傅慕卿，可也比誰都不了解。
舒一沒有發消息，退了出來。
舒一拖著疲累的身體去醫院，看到褚遂良，并沒有很驚訝。
舒家父母正在里面照料舒偉。
舒一看了看里面，透著一小塊透明的地方，低著頭看著腳尖。
“我想好了，我跟你們一起走。”
“真是個懂事的好姑娘。”
褚遂良習慣性手往嘴邊，舒一聽到了他的笑聲。
“我還以為你不一起呢？”
“如果是那樣，我不建議讓一些事情早點被別人知道。”
舒一兩只手都握得緊緊的，顫抖又發白。
“你”
“我不是人。可我就這樣。”
舒偉當天晚上，就被轉走。
舒一才發現，無論自己答不答應，褚遂良都會讓自己答應。
舒家父母也跟著一起走了。
讓舒一跟著褚遂良一起。
舒一和褚遂良是在初五那天就離開了。
離開前，舒一自己一個人待在了家里，她看看這里有些不一樣的家，有些手足無措。
傅慕卿到后來越來越平不下心，一直打電話，發消息。
還有其他人也是。
相同的結果都是，舒一沒有理。
舒一什么都沒帶走，就帶了一張和褚夜他們的照片。
還有與傅慕卿有關的東西。
其余，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