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壇泥土斑斑的黑壇，里面裝的，是自釀的谷酒。
那辣口的刺激，縱使洛十三使用了一小時的酒精免疫技能，也無法承受。
只是聞老頭喝得正盡興，他也無法推辭。
“十三啊！感謝的話就不說了！小悅以后就是你媳婦，啥也不說了！”
聞老頭抿了一口谷酒，口無遮攔。
洛十三決定在工廠成立陶瓷工作室，并每年至少在工作室，公開制作一次陶瓷工藝品。只有在工作室義務勞動一年以上的人，才有資格觀看公開制作和研究記錄視頻。
這個消息一旦經過這群老權威的嘴里放了出去，必然引起轟動。各路陶瓷制作學徒，大師，用腳指頭想都會蜂擁而至。盡管洛十三不會經常呆在廠里，但青花百鳥朝鳳圖梅瓶在，就是一個活招牌。
李江南，柴爾夫斯基，毛小游，蔡德生等在場所有的人，都已經放話，要派旗下最好的陶瓷藝術家，前來義務勞動。
而他們制作的成品，李江南更是全面收購。
名氣有了，活路有了，陶瓷又能繼續做下去了，聞老頭怎能不開心。
自釀谷酒已經在地窖里埋了數十年，若不是洛十三做出的舉動，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拿出來喝掉。
聞老頭的話，讓聞小悅的臉通紅。她知道爹打心底感謝洛十三，這一點，她也一樣。但萬萬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
“爹！你又說胡話！”
聞老頭一拍桌面，揚起一層層細灰，眼睛瞪得奇大，甚是可愛。
“我說什么胡話？你以為你們那點小動作我沒看到？你以為你們月光下擦藥我沒看到？都已經到這步，害個什么臊還！”
心中一萬頭巨獸踐踏而過，洛十三趕緊喝了一口谷酒壓壓驚。
這聞老頭，也是彪悍得很。
“十三！你沒意見吧？”
端著酒杯，聞老頭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卻讓人壓力劇增。
臥槽！這老頭的威勢，可不比李江南弱啊！一個無權無勢做陶瓷的老頭，怎么會有這般氣勢？
后背密汗滿布，洛十三就算是面對自己老爹，也沒有這么不知所措過。
沒意見？不存在啊！這和聞小悅才認識多久？一個星期不到就變媳婦了？
有意見？這老頭估計會當場把自己撕成兩半。雖然這老頭看起來一瘸一瘸的，但洛十三有一種感覺，自己打不過他！
還是狗命重要，先應付！
“沒意見沒意見！”
聽到這話，聞老頭笑了，雙眉一散，威壓瞬間退去。
“好！好！明兒個我就去找張婆子，挑個黃道吉日，把婚結了！”
噗！
洛十三剛喝進嘴里的酒，瞬間噴出。
這速度！博爾特都不敢這么跑啊！
壇子里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碗里的花生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只剩下幾片酥皮。聞老頭喝到心滿意足，終究是回房歇息。
月光下，只剩洛十三和聞小悅兩人。
尷尬的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沒有說話，風都是懂事的停了下來，生怕叨擾了兩個木頭人。
終于，性子本就耿直的洛十三，憋不住了。
“那個你爹說的話.....”
“你不必當真，不用勉強的。”
話還沒說完，聞小悅便是打斷了。他知道，洛十三一直有意無意的躲著她，要娶她，更加不可能。
“也不是勉強。”
洛十三繞著頭，對于感情的事，他一直比較鴕鳥。
聞小悅原本下墜的心，聽到這幾個字，瞬間雙眼放光。不勉強？就是可以娶咯？
“只是我還沒有從上一段戀情中完全走出來，咱們認識又沒有幾天。”
終歸還是不行嗎？聞小悅再度低下了頭，眼眶，不自覺的又紅了。
“要不，咱們先處著試試？”
小心翼翼的說出最后一句話，洛十三不知道，聞小悅的心臟，此刻正在過山車上靈魂漂移。
“真的嗎？”
聞小悅抬起頭，眼眶的紅潤在月色下，并不明顯。
“你不愿意嗎？”
那拔高的聲調，讓洛十三以為，聞小悅是拒絕的。
臥槽！不愿意？怎么可能？顏值與才華完美的結合，還賊能喝酒。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雖然看那住的房子是破點。但這種鬼才，有錢只是時間的問題。
屁股飛快的脫離板凳，聞小悅一把坐到了洛十三身旁，小鳥依人的靠在了他懷里。
“我愿意！”
頭頂無數黑線，洛十三雙手僵在了桌上。
這丫頭，還真是夠直接夠奔放。
突然想到了什么，洛十三微微一嘆，欲言又止。
第六感異常敏感的聞小悅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微笑著問道。
“你有什么事你就說，我沒關系的。”
她以為，洛十三又要反悔了。
看著聞小悅真摯的眼神，洛十三整理了下思緒。緩緩說道。
“青花百鳥朝鳳圖梅瓶這種東西，其實我只能做出一個。所以，我以后還是只能靠陪酒來賺錢。”
六萬八千的熟練度，才能做出一個絕世的陶瓷工藝品。縱使毛小游開到三百五十萬的價錢，其兌換的熟練度，也不足以支撐下一個同等級的陶瓷制作。
沒有辦法靠熟練度制作精品的期間，洛十三只能自己看著視頻，然后憑當時的感覺，一步步去練習，但這時期做出來的東西，絕對不可能讓外人知道。
神話一旦被打破，就很難再豎立。
這也是洛十三為什么要在一年后，再公開展示制作過程的原因。
聞小悅沒有深究其中原因，而是乖巧的一笑。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會做陶瓷，而是因為你獨一無二的氣質。”
舒了一口氣，洛十三心中的石頭，放下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
見過聞小悅數次，這妮子好像不用工作，每天都在吃喝玩樂，家里也沒個礦啊！
“開始是個模特，不過嫣兒叫我去做一個短視頻劇情IP的主演。我答應了，明天去試鏡。”
模特？聞小悅這顏值，這身材，模特也屬正常。嫣兒應當就是那天同學會穿碎花裙的那位了。短視頻？洛十三并不了解。
“說不定，你媳婦以后，就是一個大網紅！大明星！”
趁著酒勁，聞小悅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那種期望，洛十三能從眼神中看出來。
微微一笑，洛十三輕輕的拍了拍聞小悅的額頭。
“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