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出租屋只剩下洛十三一人。
聞小悅興奮的跟著小菊花一同去了公司，她們都是獨秀簽約的藝人，只不過咖位不同罷了。
小菊花的話，還在洛十三腦海中回響。
傳媒圈的貓膩，洛十三不知道，原本也沒興趣知道，畢竟司馬嫣，還是值得信任的。
但獨秀的萬三千，如果是這種沒有底線，玩弄公司藝人的貨色。單靠一個司馬嫣，還不足以替小悅遮風避雨。
不足兩平米的陽臺，防盜窗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春秋的雨水洗禮，早已經銹跡斑斑。洛十三握著手機，第一次猶豫不決。
想要小悅未來的道路能有一個屏障，唯有自己踏足此行，擁有比萬三千更雄厚的實力。而他方才查探過系統。短視頻各個職位的開啟積分，不算低。
短視頻策劃，兩百。短視頻運營，三百。短視頻演員，也是三百。攝影和后期無需考慮。這個行業不比電影或者影視，攝影和后期，就算到達了天花板，也沒有絕對的影響力。
短時間內光憑陪酒，無法獲得開啟新職業的可能。
只有以小白的身份，入行慢慢學習。
洛十三學歷不高，即使顏值不算平庸，但在如今已經趨于成熟的短視頻行業，沒有一個閃光點或者技能。想要被公司和大眾所接受，難上加難。
呼！
輕嘆了一口氣，洛十三終究撥出了電話，那個原本他一輩子都不會撥出的號碼。
電話提示音一聲聲響起，洛十三的心，漸漸歸于平靜。
“十三，你還好嗎？”
電話通了，傳來一道憂郁的女聲，原本平靜的心，再度起了波瀾。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拳頭緊握，又放松，再緊握。
這是怎樣的思想斗爭。
“十三？”
女人再度發聲，溫柔，親和。
可在洛十三的耳中，卻是那么刺耳不堪。
“幫我個忙。”
終于，洛十三機械的吐出了四個字。
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緩緩說道。
“你說。”
“BJ方氏，安排一個實習生。”
“BJ？方氏？什么時候？”
女人有些驚訝，但沒有多問。
“今天。”
“好，你來，我安排。”
“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
電話掛斷，洛十三癱倒在地。眼眶有些濕潤，后背，更是汗了個通透。
面色有些蒼白，眼神不自覺的望向了東邊，嘴中輕輕呢喃。
“爸，你要原諒我。”
.......
朝區，宏創基地不遠的三春影視城。這里坐落著許多老牌影視公司的基地。真正意義上的短視頻傳媒公司，少之又少。
洛十三眼前的方氏傳媒，卻是個例外。
在短視頻初現風口之時，這家公司便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紅利，憑借著自身擁有數位知名鮮肉藝人的基礎，強勢介入。分得了一杯羹。
雖然發展好的藝人，都已經轉戰到江浙滬，BJ總部，依舊是無法撼動的優質藝人輸出基地。獨秀之所以能在BJ排第一，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方氏，不參與BJ的排行。
畢竟，在斗音全國MCN機構影響力排名中，方氏足足超了獨秀五名，排在第六。
接待大廳，洛十三坐的筆直，以往的邋遢形象，不復存在。
只是這面試官，臉色不算友善，她反復的看著手中的白紙，臉上陰晴不定。
“洛十三？”
微微一笑，洛十三多少猜到點什么，那個人本來就不會編借口，很顯然她這一次依舊編得一塌糊涂。
“對，洛十三。”
黑色邊框眼鏡，白色襯衫外搭灰色小西裝，條紋職業短裙包裹著翹臀。散發的氣質，只有干練二字。
“初中學歷。”
揉了揉太陽穴，趙媚很是頭疼。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來歷。上司給她的指示，是安排一個實習經紀人的位置，好生指導。
可簡歷上赫然寫著初中學歷四個大字。經紀人誒？負責藝人的一切事物，相當于藝人的奶媽。最起碼都是本科起步。初中？誰帶誰啊？
只是上頭的意思，她一個小小人事主管，又沒有辦法反駁。
“去三樓最西邊找安生報道，就說新來的實習經紀人。”
說完，趙媚將簡歷折好放進口袋。起身離去。學歷和工作經驗跟傳媒壓根就不搭邊。安排到其他組，肯定會被頭頭穿小鞋，呆不長離職了，最后接鍋的肯定還是自己。
安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方家最紈绔最無用的孩子，被家族強制上班，每天工作的任務，就是等著下班。洛十三或許學不到什么，但最起碼不會被掃地出門。
三樓，西區。
按照路標的指示，洛十三找到了這塊地界。
明亮的燈光到了西區，直接沒了蹤跡。頭頂的節能燈管，甚至還有不少新結的蜘蛛網。
過道不算透光，外頭縱使熱的空氣都變形。但這西區，卻莫名的有一絲陰冷。
管理辦公室，洛十三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銘牌歪著，隨著過道的陰風微微搖晃，發出吱呀的聲響。磨砂玻璃門上滿是小廣告，扶手上甚至還有灰塵。
這是有人工作地方？
砰砰砰！
終究還是敲響了房門，既來之，則安之吧。
“你好，有人嗎？”
話音落，房內傳出鋁制辦公椅摩擦地面的聲音，刺耳，尖銳。隨即，是一串腳步聲，越來越近。
玻璃門打開，一個頭發亂得像鳥窩的男人，揉搓著迷猩的雙眼。
“誰啊？擾你方爺爺好夢？我他奶奶的都快上壘了！”
雙眼血絲密布，男子的起床氣，因為洛十三的打擾，徹底激發了。
雖是如此，洛十三還是禮貌的彎腰道歉。
“對不起，我是新來的實習經紀人洛十三，趙姐讓我過來找安生。”
嘭！
一聲巨響。
玻璃門一陣震顫，男人睡意全無，瞬間清醒，他顧不得手肘的紅腫。激動的握緊洛十三的雙手。
“你好啊洛十三！我就是安生！歡迎來到方氏最具潛力的一紅到底小組！相信在我的帶領下，咱們一定能開創未來！”
一套連招整得洛十三有些發蒙，眼前這個比自己還邋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主管？上班時間睡覺，西區暗無天日，這兒真的是方氏最具潛力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