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里
珊珊不動聲色打開皮包,遞了過去,彼時的玻璃后面,面目平靜地云震毫無意外……只是呡著牙,元元,元元已經走了。珊珊以后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他腦海中又想起一個多月前在醫院里,看著元元落下最后一口氣時的無助的心碎,抓著頭發,無聲的哽咽。
快簽吧,一別兩寬,這個事情是我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珊珊眼底閃過決絕盯著他。
云震從小窗口拿起遞過來的離婚協議,平靜簽了名字。待他被獄警帶走的時候,珊珊還看著他,準備離去時,她還是道:張云震,多保重!
他停下,戴著手銬穿著獄服只是看了珊珊一眼,對不起。
濱江路69號洋樓內
裕謙和云祈帶著三個孩子來到了房子里看花奶奶,此刻的老人正放著音樂,練著拳。
張家并未將云震的事情告知花奶奶……
奶奶!云祈喊著她
花奶奶看到了她來,驚喜極了,呦,云祈你來了,還帶了三個小娃娃,花奶奶捏了捏包子們的臉,誒呦,你們三個小娃娃。心里喜愛異常轉身去了廚房邊走邊道:等著婆婆給你們煮點餃子吃!
云祈回應她,奶奶不要忙了。
門口,朱壽君和簡斯湖來了……阿壽看見他們夫妻兩欣喜道:云祈裕謙你們來那么早~裕謙示意三個娃娃這是你們朱叔叔,快喊。叔叔好,三個娃娃乖巧的嗲聲嗲氣~
簡斯湖才和云祈說起話
張云祈,上次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們家和阿壽還有這種關系呢。
現在認識也不遲。云祈笑應,看到了華華吃了一個開心果又吐出來,皺眉拍拍孩子,華華,你干嘛不許浪費再這樣媽媽可就生氣了!小坤也在一旁拉拉裕謙,爸爸,我可以去那玩嗎?他指了指花園后面的小花壇。好,那小博帶著弟弟去玩吧。裕謙首肯,兩兄弟拉著弟弟開心奔奔噠噠就去了。
兩對夫妻坐在花園里的亭子中,云祈倒著花茶,幾人開始訴說著~
斯湖撫摸了幾下小腹滿目溫柔,看向壽君傲嬌的小眼神。
朱壽君看到了奶奶端餃子往后院去的時候,緩慢說起了:其實,我不是奶奶的親孫子。云祈剛倒入嘴巴里的茶水一下灑到了衣服上,忙抽紙巾擦拭,壽君哥哥你你說什么?
當年,奶奶和戀人去到新加坡以后,當時那里正在肆虐一種病,奶奶的戀人和我爺爺是一同在新加坡就認識的華人,后來兩個人都得了病相繼離世……奶奶就把我爸爸養大了,一輩子沒有再嫁。
云祈聞言,那那奶奶在爺爺臨終前說的那些……?
朱壽君含著淚,大概,是想讓張爺爺安心的離世,就編造了她生活得很幸福的故事吧。
云祈望向了裕謙,她落下淚,他們愛的太苦了。
朱壽君又道:是啊,一輩子太苦了,奶奶很多年前就想回國來,可是,一再耽擱,終歸拖了四十年,這四十年以來,無論是我們家還是對于奶奶來說都太不公平了。
我下個月準備回新加坡了。
那么著急?裕謙先問起
不是,我要去新加坡把奶奶的戶籍移動一下,讓奶奶落葉歸根,祖國永遠都是她一輩子的牽掛,這里有張爺爺,還有很多她始終割舍不下的記憶。朱壽君說著眼里升起太多的憧憬。
簡斯湖也道:云祈,等我生了你可一定要給我補上份子錢。
云祈看了她一眼,行行行,一定補上。
她拉著裕謙走進到一樓客廳后面的房間里,裕謙,這是爺爺從前住的屋子。
走,我們再去看看吧。裕謙走入里面,只見里面就擺放了一張床,旁邊有個大書架和書桌,上面鋪滿了宣紙和毛筆,正上懸掛了很多毛筆字。這里還和叔公生前的光景一樣!她不由感嘆一聲。
這是自叔公離世以來,她第一次收拾叔公遺物。
云祈打開了衣柜,就看到了一個盒子。她和裕謙伸手打開這個有年代感的紅木箱子。
打開后發現里面裝著的是一張花奶奶年輕時的樣子,照片底下還有很多泛黃的書信,那上面還貼了郵票。
云祈說:這可能是這些年來叔公每次寄出國卻無人收的信件。
加起來有好多封……她沒再去一一細數到底有多少封信,只是輕輕婆娑這些含著年代感的信,由心里生出一股情愫涌動。
云祈打開了其中一個信封,裕謙也坐在一旁輕輕看著:
阿研,這是我給你寄的第十封信之前的信都被退了回來,我不知道到底還有何種方式再能聯系你……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幾次過去找你,可卻一無所獲,大使館的人也說找不到一個叫做花悅研的女人我還不死心,沉沉的問哪怕沒有此名此姓,就只是一個同名同音的人也好……可終歸還是沒有,我去了好多次……
她幾經忍著情緒,心中感傷異常,直接翻到最上面那一封裝得很精致的信封打開來。
看到了大概是叔公最后的筆記:阿研,下輩子你還在那里好不好,我一定一定會去找你,不管父母怎么說,我不會再放開你走了,下一輩子給我留個位置,我很快就去找你。華寧于XXXX年X月X日
他們夫妻看到此兩相無言,在那個奔波的年代,叔公和花奶奶少年相知卻沒有相守,叔公抱憾一生,他們的愛情被父母阻礙,也被時代吹散。
后來在很多年后,在霞東市新建的時代建設博物館時,云祈整理了很多叔公生前的書信和照片,一同贈給了城市時代博物館,她希望叔公的事跡通過這一種方式保存得更加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