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邊境越來越安穩,桃花鎮的生活也漸漸平靜。
算算日子,小黃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
秋意日益濃郁,飽受孤獨的大雁也來到了闊別已久的南方。
這天清晨,一只孤獨的黃鸝飛上公寓庭院的樟樹的枝頭,婉轉啼鳴,宣告著新一天的來臨。
即便在往日的狂風暴雨中失去了同伴,它也沒有忘記大聲啼鳴,展翅飛翔。
“色狼,變態,滾出本小姐的公寓!”
奈奈的歇斯底里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美麗的黃鸝鳥捂住耳朵,發出了不快的叫聲。
“啪……”
公寓的大門突然慘叫一聲(打開)。
小黃猶如喪家之犬一樣被奈奈一腳踹出大門。
“該死的臭女人……”
小黃憤憤不樂,嘴里念念有詞。
“拿著你的臭東西——給我滾!”
奈奈的話音剛落,大門里扔出一個黑色的行禮箱。
小黃閃避及時才沒有被它砸到。
“別再出現在本小姐的眼前,還不快滾……”
公寓里傳出了奈奈氣急敗壞的喊叫。
“走就走,誰怕誰!”
小黃冷哼一聲說干就干,也不廢話,提起行李箱轉身便消失了蹤影……
他剛走沒多久,公寓的大門忽然打開。
奈奈賊頭賊腦的探出腦袋——豁然發現小黃真的走啦!
“該死的混蛋,我又不是真的要你走啊……”
奈奈的臉瞬間變綠。
說到底,她只是想讓小黃向她道歉,并沒有真正趕走他的意思。
畢竟發生了那種事,讓我一個女孩子的臉放在哪里?
你這混蛋總要給我一個臺階下吧?
但誰知道這個遲鈍的家伙非但沒有明白過來,反而使性子離開。
“好啊,你要走就走吧——最好是永遠都別回來的那種!”
…………
小黃走在街上,思考著接下來的容身之處。
公寓估計是回不去了,畢竟奈奈這次好像是真的要把自己趕出去,而且一想到那個臭女人的嘴臉,整個人的心情也是不太好。
目前看來只能去附近找一下有沒有什么廉價的出租,先對付幾天。
什么!?去向那個臭女人道歉?我沒聽錯吧,你說什么傻話呢?老子又沒有做錯什么,是她非要蠻不講理。
道歉,那是不可能道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道歉。
何況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相反那個臭女人的蠻橫無理,真是讓人十分討厭。
算了,我還是先找個廉價公寓對付對付幾天。
小黃走過中心廣場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
看向不遠處的武斗場。
只見平時不見人毛的武斗場,今天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比武?
好熱鬧,得去瞧一瞧。
他生平最喜歡看熱鬧,于是擠過人群來到武斗場的臺邊。
武斗場是桃花鎮唯一可以正大光明械斗而不違反治安管理辦法的地方。
由于獵妖師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因為利益而起的摩擦往往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因此只要有獵妖師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沖突與械斗。
聽說是憲兵隊所開設。
不過桃花鎮的人誰都知道,這個表面上以尊重獵妖師的武斗傳統之名而存在的擂臺,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調解獵妖師之間的摩擦沖突。
武斗場雖然為獵妖師們提供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但并不是你想打就能去打的。
首先打斗的雙方要向憲兵隊提交申請書,得到憲兵隊的蓋章才可通過,否則一律按私斗論處。
其次打擂臺的雙方都受到末日要塞法律的保護,任何流血事件(主要是致人死命)都將視為犯罪。打斗的時候會有憲兵隊在旁監督,如果有違法行為會嚴懲不貸。
最后上了擂臺,臉面便成了比雙方恩怨還要重要的事情——因為桃花鎮在憲兵隊的嚴管之下,很少會出現械斗,所以平民們往往三五成群,為擂臺的戰斗而瘋狂。
在無數雙眼睛盯著之下,輸掉的一方不但無法宣泄自己的不滿,還可能會招致笑柄。
按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傻到去打擂臺賽。
但事實相反,無數的獵妖師團隊都希望在擂臺之上打敗其他同等級的獵妖團成為第一,揚名立萬。
說是趨之若鶩也不為過。
這樣的心理其實是由獵妖師公會的考評制度所決定的。
前文提到,獵妖師的等級分為木、鐵、銅、銀、金、白金、紫金、傳說等共八個等級。
而獵妖師公會制定了一套嚴格的考核制度。在考核獵妖師的等級的時候,并不是完全按照其具體的實力來劃分的,所參考的是貢獻值和實力值,即該獵妖師的報酬總數和所能打倒的魔種的等級極限,兩者各占的比重均為50%。
換句話說,一個能夠打倒食人魔的獵妖師可能因為懈怠的原因(酬金過低)而等級低于一個無法打倒食人魔的獵妖師。例子可見男主,小黃。
這也是獵妖師公會的聰明之處,其實它實質上是一個為獵妖師提供工作的中介所,即使某個獵妖師實力很強(按理應該得到足以匹配的等級),也與它沒有關系——因為過于懶惰的獵妖師(實際上很多高手都有這樣的毛病)并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利潤。
建立一套不與實力完全掛鉤的獵妖師等級體系,顯然是英明之舉。
那么現在問題便來了,既然大家的等級都差不多,那如何才能區分出誰才是同等級當中最強的存在呢?把那些濫竽充數的歪瓜裂棗踢到旮瘩角落!?
(文斗?靠辯論!?這位同學的思路非常清奇,不過作者建議你最好問問那些兇神惡煞的獵妖師會不會同意你的建議……)
其實答案顯而易見——當然是用實力來辨別。
誰的拳頭最硬,誰就是同等級的大哥。
所以每一年,好事的獵妖師們閑得無聊,非要擺下擂臺,按照等級從高到低,用拳頭定下誰才是桃花鎮同等級獵妖師或者獵妖團中的前茅者。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每一場擂臺打斗都是無比嚴謹而過分精彩。
好吧,廢話少說,讓我們把視線移回擂臺。
“誒!?”
擂臺之下,吃瓜群眾們歡呼吶喊。
小黃透過重重人影,從擂臺上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那個臭屁的家伙嗎?”
他說的正是上一次向藍色薔薇下了戰書的烈火獵妖團的團長——陸易。
只見對方著一身華麗的貴族風衣,挺拔的肩膀扛著一桿亮蹭蹭的長槍,槍上抹銀涂金,顯然不是便宜貨色。
棱角分明的臉龐掛著一絲俊朗的微笑。
漆黑的眼睛顯得炯炯有神。
一舉一動,盡顯利落瀟灑,驚地臺下的一些小迷妹們發出了一陣陣尖叫。
“好帥啊,陸易…”
“加油……”
而陸易的身邊站著的正是他的隊友——脾氣暴躁的刀客、目中無人的劍士、刻薄冷漠的女術士、陰郁黑暗的亡靈騎士。
刀客依舊帶著他那個有些破舊的斗笠,粗獷的面龐無比猙獰,懷抱著一把大樸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砍人。
劍士還穿戴著那天見到的那件丑陋的黑色鐵甲,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臉上忿忿不平,就像有人欠了100個金幣一樣。
女術士手握著銀色的法杖,豐滿的曲線快要把身上美麗的白袍撐破,她出門前化了淡妝,比那天看上去還讓秀麗幾分。
亡靈騎士依舊穿著厚厚的鐵甲,腰里掛著一把重劍,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神,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莫不關心。
從他們的臉上,小黃并沒有看到絲毫的緊張與不安,顯然這些家伙已經成竹在胸。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夠裝多久。
小黃對這些家伙能夠在臺上出丑充滿了期待。
不必奇怪,因為小黃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家伙。
“姓陸的,今年這個銀級魁首,我們拿定了,識相的話就給老子滾開!”
烈火的的對手擁有同樣的銀等級。
聽旁邊的人說這些囂張的家伙似乎來自一個名叫爆熊的獵妖團。
果然人如其名,這些家伙一個個的長得五大三粗——竟然是狂戰士組成的獵妖團。
只見這些家伙身形高大,都帶著牛頭盔,手里抱著一把黑色的巨斧。
他們的這個陣勢,顯然不是好招惹的存在。
呵呵呵,這回有好戲看了。
曾和狂戰士打過交道的小黃非常清楚這些信奉瘋狂神靈陶羅斯的家伙力大無窮,皮糙肉厚,精通土系戰斗法術,總之十分的難纏。
“你們識相的話就快給老子滾下去,不然等一會兒大家免面子上都不好看……”
放肆叫囂的家伙好像是這個狂戰士獵妖團的團長,由于牛頭盔甲遮住了他的面容,因此看不清樣子。
不過看旁邊人臉上的驚訝之色就知道這個家伙是不是一般的存在。
聽旁邊一位好心的大哥介紹,這個家伙叫馬特,據說是一個曾和食人魔領主比拼臂力的瘋子。
與食人魔領主比拼力氣嗎?這樣算的話,豈不是說我也是一個瘋子嗎?
小黃嗤之以鼻,沒當回事兒。
不過他仍然期待這些狂戰士可以好好的教訓一下烈火的成員。
他想,如果再來袋花生米和一杯麥芽酒便更完美了。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臭味?”
陸易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
“對,好臭哦,真是臭不可聞……”
劉瀚心會神領,故意拿手扇了扇鼻子,動作極其浮夸。
其他成員哈哈大笑。
“找死……”
馬特大怒難收,掄起巨斧便把魔法煉金石(硬度是鐵的三倍)打造的擂臺砸出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