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車前一般,抱著少女下車,走向住宅大門。
男人身材挺拔,抱著懷里乖巧的少女,腳步不疾不徐,姿勢親密又疏離,但莫名讓人覺得,他是在抱著住宅的女主人進門。
進門后,季尋洲將她放在大廳的沙發上,松開后便保持著距離。
黎音調整了一下姿勢,小手不自覺地抓著沙發。
這是初來陌生地方下意識的反應。
男人站在不遠處,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白皙的手指冷淡地敲打著屏幕,發出一些消息。
似乎是在吩咐什么事情。
隨即便低頭看她,黑曜石眼睛十分深邃,卻又藏著她不了解的情緒,纖薄的唇瓣有些薄涼,語氣輕淡。
“待會兒會有保姆來,你可以叫她徐媽,她會照顧你的起居。我會盡快派人送輪椅過來,你的房間是二樓靠左邊第二間,有電梯。”
他交代地十分簡潔,宛若無情的陳述機器,十分平淡,或者說是冷淡。
但其實很細致,連她上樓不便的電梯都考慮到了。還讓人照顧她。
黎音乖巧應下,順便道了個謝。
季尋洲淡淡應下,眼神移開,沒讓她發現他眼底的意味不明。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襟,原本露出的白皙鎖骨此時全被掩蓋,整個人嚴嚴實實的,薄唇輕吐了幾個字,緩慢優雅,“那么,失陪了。”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了出去,真正做到了他先前所說的,只是賠償,沒有其他意思。
所以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
偌大的客廳只有少女一人,但她并不覺得枯燥無趣。
她本來也是喜靜的人。
至于這里的豪華設施,黎音也只是稍稍抬眼,沒有在意。
她的父母是商業聯姻,強強聯合,所以這些東西并不稀奇。
尤其是她所在的時代設施更加美觀奢華。
曾經也奢望過父母能陪她像普通孩子一樣去游樂場玩,或是一家三口簡簡單單地慶祝生日。
可惜沒有,一次也沒有。
他們不會關心她拿了第一名,也不會關心她在學校有沒有交到朋友,永遠都是一句“錢已經打進去了,不夠就說”。
好像對她來說,父母只是一個冷漠的提款機。
陪伴她的只有傭人和智能機器人。
過了期盼父母陪伴的年紀后,她大多數都是一個人。她喜歡埋在房間畫畫,在她的時代,已經很少有人還用手繪了,大多是板繪電子畫。
可她卻始終堅持著,也就這樣堅持了十余年。
這是她童年,唯一的慰藉。
*
黎音打開電視看。
無法正常行走,也沒有她想要的畫畫工具,甚至沒有他們這個時代的手機,星環更無法使用,她也只能看電視了。
不過是簡單的動畫片而已,她竟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沒過多久,便有人推門進來。
一位年入五十的婦女,面容和善,她手里提著許多看起來很重的購物袋,看到黎音時,十分禮貌地向她問好,“黎小姐好,我是徐媽。”
沒有多問,而且十分輕松地提著購物袋,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好。
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放廚房的放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