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兇光一顯，犬牙畢露。

老伯如同野獸般四肢伏地，黑瘦如柴的四肢輪動，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黑霧，身手出乎意料的敏捷，堪比業(yè)余運動員。

很難想象，這位老伯是年過七旬的老人。

似乎，從人類轉變成怪物之后，老伯身體素質獲得飛躍性提升。

周圍人群，驚呼迭起。

甚至有人不怕死，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準備近距離拍攝。

方巖師承陳東升，二人分外默契，一左一右，堵住老伯。

不需要言語溝通，兩人一同出手，勁出指尖，齊切老伯手關節(jié)。

肩、臂、腕接連受創(chuàng)，老伯身子前傾，失去平衡。

方、陳二人，干脆利落，卸下老伯前肢，緊接著欺身而上，一腳將他踩在腳下，將他手腕一扭一轉，扣在背后。

整個過程，行如流水。

還沒等吃瓜群眾反應過來，一場戰(zhàn)斗就落下帷幕。

看著手背，老伯留下的爪痕，縈繞著淡淡的黑霧，很快就滲透進皮膚底下，陳東升皺了皺眉頭。

“陳師傅，怎么了？”方巖問道。

“沒什么。”

陳東升低頭，再次看了眼手背。

剛才的爪痕消失無蹤，仿佛剛才僅僅只是他的錯覺。

但莫名的，陳師傅心中籠罩上一層濃濃的不安。

“但愿……這是個錯覺吧。”

大庭廣眾之下，方巖不敢處決老伯。

盡管他已經(jīng)成為一頭怪物，面相上也做出改變，但這里這么多看熱鬧的人，還拿著手機拍視頻傳到網(wǎng)上，方巖也只好走正常程序。

掏出手機，找到“章”字頭聯(lián)系人。

昨晚離開前，章無極給方巖留下聯(lián)系方式，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撥號，連通。

“老章，這里出了點事故，麻煩你過來處理一下。”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良久，章無極熟悉的煙熏嗓傳來，調侃道：

“小方，你該不會是死神小學生投胎轉世吧，怎么到了哪里都會出事？這才過了多久啊，又遇到怪異了？”

方巖瞥了眼腳下老伯，對方身上黑霧逐漸變濃，鉤爪似乎長了些許。

若是任由老伯繼續(xù)異變下去，方巖也不清楚對方會成長到什么地步。

“老章，不跟你開玩笑，事情有些大條，你趕緊過來吧。”

“好。”

一說到正事，章無極立即回到工作態(tài)度上來。

章無極所在的小隊工作效率非常高，在方巖告訴事發(fā)地址不到十五分鐘，天邊傳來一陣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

方巖抬頭望去。

國產黑鷹直升機從遠方來，在靠近事發(fā)地地面垂直高度二十米以上盤旋，螺旋槳帶動起地面一陣狂風，飛沙走石，樹葉紛飛。

機門打開，繩索投出。

手握繩索，雙腳扣住，全副武裝的天劍局成員有序降落地面。

凌晨和方巖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隊隊長，指揮隊員疏散人群，排查人群中可能存在的隱患，章無極和另外兩名隊員走過來，拿出特制鐐銬鎖住老伯雙手、雙腳、脖子。

蹲下身子，章無極撬開老伯嘴巴，對著泛黃犬牙仔細觀察，陸陸續(xù)續(xù)地檢查爪子和皮膚。

緊接著，他取走導致老伯異變的罪魁禍首，胸口佩戴的那枚蜜蠟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入箱子里封存好。

井井有條，雷厲風行。

這是天劍局帶給陳東升的印象。

陳東升全程目睹整個過程，突擊小隊降落，關押怪物，疏散人群，經(jīng)驗異常豐富，顯然應對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各個方面都顯示出，這是一支精英隊伍。

他心底有些訝然，沒想到方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居然還有這一層背景，一個電話就能調動一支武裝小隊。

當然，他很快就不會驚訝了。

因為，天劍局給他拍了張照片。

沒有什么是一次拍照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拍一次。

章無極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道：“還好，只是一頭被污染轉化的【食尸鬼】，問題不大。”

“老章，你剛才拿走的那枚蜜蠟珠子是什么來頭？”方巖蹙眉，道：“這種危險的東西怎么會流落到民間。”

“老實說，那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蜜蠟珠子。”章無極給身旁猶自齜牙咧嘴的老伯戴上牙套，解釋道：“我想，這個老伯死前，應該是抱著極大的冤屈和怨恨吧，蜜蠟珠子只是恰好充當了一次媒介而已，讓他成功向某位不可言說的存在換取來這份力量。”

方巖愕然。

他下意識地瞄了眼遠處老伯的女兒，見她在地上撒潑，不愿意接受照相，不由地搖頭。

一陣嘆息。

“不用為這種人不值。”章無極倒是顯得很樂觀，道：“人類這個群體良莠不齊，有道德高尚的人，自然也存在著這種利欲熏心之輩，這兩種人的存在，正是奠定這個社會的基石。”

章無極等人押解著老伯，走入一輛駛來的裝甲車，揚長離去。

有著天劍局處理后事，自然不需要方巖操心。

無論是現(xiàn)場目睹事件的群眾，還是網(wǎng)絡上流傳出去的視頻，都被輕描淡寫地處理好。

此事已了，方巖一行順利來到附近川菜火鍋店，點上滿滿的一桌菜。

毛肚，鵝腸，鴨腸，耗兒魚，牛鞭，土鱔魚，血旺，嫩牛肉，嫩肉片……

小碟調料，芝麻醬配蔥花，開上幾瓶冰啤酒。

這個滋味，爽！

練武之人，食量比常人大，兼之方巖闊綽，大家都是開敞了肚子吃，吃得痛快。

但——

不知道是不是方巖錯覺，他總感覺陳師傅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刷得香嫩軟滑的牛肉，也無法讓他松開眉頭。

方巖只以為是陳師傅身體不舒服，并沒有多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方巖沒有打算經(jīng)歷種種考核，成為詠春拳館的內門弟子，因為外門和內門不一樣，進了內門，就要受到門派規(guī)矩約束，而且不能學習其他門派的武術。

“陳師傅，玉姐，各位教練，我們在此別過。”

吃飽喝足，方巖和眾人一一道別。

接下來，他是時候進入游戲世界，看看公測后，有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