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菱宏光被拖車拖走。

解決完一堆交通和保險瑣事，方巖在路邊超市買了幾盒糖果，都是當下暢銷種類，結過帳后，徑直走向萬金幼兒園。

幼兒園很普通，設有大中小班，人數(shù)數(shù)百，生源集中在萬金小區(qū)，以及周邊小區(qū)。

路上給馬芳老師打了個電話，方巖借口外出取材為由，準備來萬金幼兒園一趟。

對于方巖突然造訪，馬芳老師有些驚訝。

方巖人未到，馬芳老師早早來到門口迎接。

見方巖手里還提著糖果，馬芳老師笑道：“胖虎先生，來我們幼兒園參觀，怎么還買這么多糖果？真是太破費了。”

“沒事，就當作是給你班上孩子們的禮物。”

二人一邊閑聊，在馬芳老師引路下，警衛(wèi)沒有任何攔截，方巖順利步入幼兒園。

左右環(huán)顧，暗自觀察。

萬金幼兒園是由一家制衣工廠改造而來，一棟四層，迄今為止已經(jīng)開辦了整整二十年，整體構造，大而寬闊。

美中不足的是，幼兒園沒有戶外玩樂和鍛煉設施，只能在室內專門打穿兩個房間，打造成供給幼兒鍛煉的體育室，內有滑滑梯，小型號兵乓球臺等設施。

除此之外，萬金幼兒園內還設有音樂室、投影室、烹調室、粵語室、美術室等教室，綜合培養(yǎng)幼兒興趣愛好，得到提前教育。

走廊兩側，掛滿圖框。

墻壁上除了懸掛幼兒園創(chuàng)辦至今獲得的殊榮以外，多是陳年舊事照片，記載過去在這里學習的幼兒成長經(jīng)歷，以及幼兒自己創(chuàng)作的美術作品，盡管稚嫩，富有想象。

“有些奇怪。”

方巖蹙眉。

按道理來說，幼兒園內應該很喧嘩吵鬧的才對，現(xiàn)在這死氣沉沉的樣子，很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打醒十二分精神，方巖不敢絲毫放松。

“胖虎先生，我班小朋友現(xiàn)在都在體育室，你確定要進來么？”馬芳老師問道。

“來都來了，見識一下，也挺好的。”

見方巖堅持，馬芳老師也不再多言。

打開體育室大門，四十多名幼兒齊刷刷地轉過頭來。

方巖有霎那間恍惚，似乎見到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饑渴難耐的情緒。

可當他回過神來，眼前一切恢復正常。

“小朋友們，今天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新朋友，就是我身邊這位大哥哥，”不等方巖細細回味，馬芳老師嘴角帶笑，道：“他是點娘小說網(wǎng)作家胖虎先生，你們有聽說過嗎？”

“沒～有～”

一眾幼兒，異口同聲。

方巖一點都不尷尬，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糖果，放在一眾幼兒面前晃悠。

一般來說，小孩子對糖果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除了少部分幼兒沒有反應外，大部分幼兒目光期盼地看著方巖。

“剛才馬芳老師的問題，你們現(xiàn)在再回答一遍，如果有認識我的小朋友，我就現(xiàn)場獎勵他一顆糖果。”

面對方巖厚顏無恥的賄賂，一眾幼兒立馬做出選擇。

“聽～過～”

稚嫩聲音，拉得很長。

有一個幼兒特別機靈，嘴巴特別甜，奶聲奶氣道：“胖虎哥哥最帥。”

方巖轉頭一看，還是扎著包子頭的小妹妹，粉紅長裙，臉蛋紅撲撲，眼睛水汪汪，別提有多可愛。

方巖特地給她留多兩顆糖果，獎賞她的識人之明。

小女孩癟了癟嘴，感覺有些虧了。

一旁，馬芳老師掩嘴失笑，感覺有趣。

見方巖沒有糖果分，一眾幼兒散去，各玩各的。

讓人奇怪的是，所有幼兒不分男女，安安靜靜，不吵不鬧，不追不逐。

就連打兵乓球的那幾個男生，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只有兵乓球和桌面地面碰撞的響聲。

“馬芳老師，你們幼兒園還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安靜的孩子，你們是不是有什么獨到的教學秘方？”方巖問道。

“哪有什么教學秘方，胖虎先生你太抬舉了。”

見馬芳老師守口如瓶，根本問不出什么，方巖假裝不經(jīng)意說道：

“你今天有沒有看新聞，天寶寫字樓有人跳樓自殺，死者好像叫做唐人龍，貌似是工作壓力太大，所以自殺了。”

方巖虛著死魚眼，暗中觀察對方神色變化。

唐人龍死亡消息太過突然。

馬芳老師先是一愣，隨后以不確定的語氣，反問一句：“胖虎先生，你能肯定，死者姓名是叫做唐人龍？”

“確定。”

方巖剛一開口，就見馬芳老師雙手捂住嘴巴，雙肩微顫，眼眶濕潤，淚花閃閃。

“胖虎先生，對……對不起，我想要失陪一下。”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馬芳老師轉身離開，跑向廁所。

隱隱能夠聽到，啜泣聲音漸走漸遠。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方巖張了張口，原本準備試探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如果馬芳老師不是演戲，而是真情流露，該作何解釋？

方巖莫名地有種負罪感。

或許，也是因為他見不得女生哭吧。

駐足良久。

方巖感覺到有人在扯他衣服，回頭一看，就見剛才嘴巴很甜的小女孩，氣鼓鼓的瞪著自己。

“臭大叔，壞大叔，你怎么能夠欺負老師。”

一副奶兇奶兇的模樣，差點逗樂方巖。

方巖想要給她摸摸頭，安撫一下，誰知被對方一臉嫌棄地躲了開去。

方巖也不好勉強，要是不小心把對方弄哭，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索性，方巖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見馬芳老師久久不回，方巖在體育室內四處閑逛。

當然，他身后還帶著一個小尾巴，包子頭女孩一路氣鼓鼓地瞪著方巖后背，一副善不罷休的樣子。

方巖饒有興趣地看著幾個小男孩，手里拍打著小號籃球，有模有樣地學習運球。

和其他人一樣，他們也都很安靜。

一顆籃球滾落到方巖腳邊。

一個穿著藍色襯衫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

似乎是因為地面光滑緣故，小男孩腳下摔了一跤。

方巖正欲上前扶起對方，就見小男孩的腦袋和脖子分家，腦袋骨碌碌地滾落到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