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天,熱浪翻涌。
眾人在無窮無盡的等待之中,終于忍不住議論紛紛。
“這都過了午時了,怎么還不開始?”
“對啊,今年是怎么回事兒?”
“再等等吧!”說話的人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黏膩的熱汗。
不多時,場上終于來了儀仗隊。
晨子葉原本在喝茶,此時看到這聲勢浩大的儀仗隊時,停下了端茶的動作。
她視力極好,看著來人的駕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皇子乘坐的。
旁邊的三姨娘也坐不住了,驚詫開口,“這,這怎么會?”
晨子葉聽見她的話,轉過頭關懷似得笑問,“姨娘這是怎么了?”
趙沁壓下眉心的一抹疑惑,笑著解釋,“你沒來過練武場,自是不知,這練武場的規矩。”
“這報名參與的人,早就在之前就會登記人數,然后分成不同組別淘汰。”趙沁看著晨子葉臉上沒有表情,還以為她被嚇住了,安撫似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你也別怕,你是少年組的,他們靈力境界再高也高不到哪兒去。”
“少年組?”
“對,為了讓比賽稍顯公正,所以按照年齡分了三個組。十八歲以下的是少年組,十九到二十六是青年組,二十七到四十的中年組。”
晨子葉噗嗤一笑,開玩笑道,“為什么沒有老年組?”
“這……”趙沁語塞。
倒是旁邊的一個打扮精致的女子嗤笑一聲,“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你是怎么來參加練武場的?”
“莀兒,你是怎么說話的?趕緊給這位小姐道歉!”說話的御史夫人有些不滿道。
能坐在這個位置的人,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家眷,能不得罪就不要輕易得罪。
“母親……”女子頗帶親昵的搖了搖身側雍容華貴的女婦之手,試圖撒嬌掲過道歉一事。
誰知女人并不為所動,她撥開自己女兒的手,一眼看了過來。
謝陌莀被自己母親深沉的目光嚇了一跳,終是不情不愿的對晨子葉道了歉。
“小女有口無心,還望這位小姐寬宏大量,別在意她的無心之言。”聽著自己女兒敷衍的道歉,婦人難為情的開口。
“沒事!”晨子葉神情淡淡的回應,姿態恰到好處。
謝陌莀坐在自己母親旁邊翻了個白眼,不懂自己母親為什么要逼著自己道歉。
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連練武場的一般規則都不知,一看就是不受家族重視,第一次來。
謝陌莀打量著晨子葉,猜測晨子葉和自己年紀差不多一般大,竟然還沒來過練武場。
而且那瘦的幾乎要脫形的人,上了比賽場,能活下來也算她的本事。
晨子葉洋裝不知女子的目光,淡定的聽著趙姨娘的講述。
“所以說,前兩輪的淘汰韶華帝是不到場的?”晨子葉看著那個高臺上的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她洋裝不知的問。
在來這兒之前,沒點準備不是她的作風。
她早就知道前兩場皇帝是不會到場的,只不過順著趙姨娘說,也能打聽點其他莫離沒打聽到的事。
趙姨娘微笑著點頭應答,“對,往年前兩輪都是由太子主持的,不知今年皇帝怎么也參加了。”
晨子葉壓下心頭的疑惑,皇帝第一輪就出現,應該不是偶然。不過,這于她而言并沒有任何區別。
皇室一眾人落座后,一個身穿鎧甲的貼身侍衛出現在了臺前。
他的聲音灌輸了靈力,一下子四通八達傳進了所有人的耳里。
底下的眾人這才知道,今年韶華帝來了。
“怎么會?按理說皇帝應該出現在第三輪啊!這都多少年的慣例了!”
“有可能皇帝想要改一下祖制。”
“別胡說,這可是大事!”
巨大的廣場上議論紛紛,臺上已經開始了抽簽。
當那個侍衛念到樓緩惜名字的時候,所有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
一個人用靈力驚呼,“那不是丞相府的修煉廢物嗎?”
這一下,連皇室眾人都一愣。
晨子葉心里冷笑,說話的人專門用靈力,是生怕其他人不知道她來了。
如晨子葉所想,四面八方的聲音被風裹著,傳進她的耳朵。
“丞相府的廢物?你是說那個五歲測天賦值,結果靈石柱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女娃?”
“可不是嘛,聽說她沒有修煉天賦,還是郡主死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讓她得以修煉。”
“害,別說了,那叫修煉嘛!初靈境三重,連靈丹都沒煉化出來,連個修士都算不上。”
“你說當年郡主那么一個驚艷絕倫的人,怎么生出的女兒是這么個廢物?”
樓夢曦的修煉在年輕一輩中也算天賦不錯,這會聽著眾人的議論,笑著捂著嘴角。
早知道能讓這廢物受到這樣的羞辱,三年前的時候,她就應該把自己的這位好妹妹帶來。
趙沁端起桌上的茶,假意抿了一口,在寬大的袖口的遮掩下,用余光看了一眼晨子葉。
只見瘦弱的女生,閉著眼在養神,眉目舒展。
趙沁摸不準她是真不在意這些話,還是靈力低微聽不見。
當侍衛不耐煩的念第二次的時候,晨子葉才睜開那雙霧蒙蒙的眸子,像是剛剛睡醒一樣。
晨子葉感受著體內異能的恢復,身體都輕盈了不少。
謝陌莀還是第一次見在練武場睡著的人,這么隆重的場合,竟然還能睡得著。真不知道這人心大,還是腦子不正常。
“原來你就是那個廢物?”謝陌莀有些刻薄的開口。
說完她捂住了嘴,悄悄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誰知,謝母就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一樣,把臉轉向了別處。
沒有自己母親的勸阻,謝陌莀一下來了底氣,“廢物,你干嘛要來這兒比武?這不是找死嗎?”
晨子葉邁出的步子停了停,她歪頭看了一眼謝陌莀和她的母親。
這婦人前后態度轉變這么快,無非是知道了自己是丞相府不受重視的廢柴罷了。
晨子葉頗有的耐心的開口,“小丫頭,得饒人處且饒人。”
謝陌莀看著面前就算穿著一身紅衣,也遮不住臉色寡淡的人,竟敢以長者的姿態,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一下子被激怒了火氣。
手上的靈力一閃,隨后又隱了回去,為了這么個廢物,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談資,實在不劃算。
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晨子葉在侍衛快要第三次念名字的時候,終于遲緩的出現在了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