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走的？”舒暢問道。
“昨天下午剛走。”管家道。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
舒暢嘆了口氣，騎上餓得精瘦的飛龍，開始了找妹之旅。
飛龍往北飛了不到五分鐘，舒暢拉了拉韁繩，示意停下。
熟悉的氣息就在下方的叢林中。
說好的去北方，感情你就走了這么點路。
這是一片枯樹林。
這樹就叫枯樹，樹如其名，像是枯萎了的樹般，枝干干癟，沒有葉子，從遠處看就像是插在地上的電線。
也正因為擁有這樣的外型，它才能在極度干旱的魔界中存活。
舒暢把飛龍停在林外，走進林中尋找。
叢林深處冒出一股煙氣。
空中傳來香味兒。
“嗯？怎么回事？”舒暢朝煙氣走去。
這股香氣，不像是魔界能制造的。
只見密林深處，一個少女坐在躺椅上，身前是一個爐子，爐子上架著火鍋。
她正拿著筷子在涮肉。
“你從哪里搞來這些東西的？！”舒暢震驚道。
這個少女正是自己的妹妹舒蕓。
“嗯？你回來啦。”舒蕓瞟了舒暢一眼，把肉從湯里夾出，蘸了點醬料一口吞下。
舒暢蹭蹭蹭走到她面前，突然愣了一下。
周圍的溫度竟是瞬間降了下來。
“你布置陣法了？”舒暢問道。
“嗯，對。你好煩啊，怎么這么多問題？”舒蕓敷衍道。
這不就等于是在空調房里吃火鍋嗎……
舒暢看著舒蕓，接著發現了躺在一旁的魔界之門。
沒錯，魔界之門躺倒在地，紫色的屏障顯示它正開啟著。
雖然這門體型小了許多，看著跟口井似的，但確實是魔界之門。
門上架著一根釣竿。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舒暢鄙視地看著舒蕓。
感情她是靠魔界之門把人界的東西釣到了這里。
“你不要告訴別人哦。”舒蕓小手一揮，門內的魔氣被抽了出來，紫色屏障消失。
“你這么做有多久了？”
“很久很久啦，從老爸把魔界之門交給我的第二天就開始這么干了。不像你，還傻乎乎地藏著。”舒蕓笑道。
“也就是說……你每天吃香喝辣，卻看著我餓得吃土？”舒暢顫抖著伸出手指著舒蕓。
這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嗎？
“我在土里撒了肉松哦，你沒吃出來嗎？還這樣責怪自己的妹妹……”舒蕓委屈道。
“啊這樣嗎……抱歉，我錯怪你了。”舒暢回憶著，似乎確實有段時間土吃起來不是那么難吃。
“騙你的，我其實什么沒撒。”舒蕓認真臉道。
“……”
舒暢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道：“跟我回去干活。”
……
……
回到魔王城，舒暢把事情向舒蕓交代了一遍。
“你就負責開門放水，水夠了就把門關上。懂了沒有？”舒暢道。
“就是擰水龍頭的唄。”舒蕓點點頭道，接著從兜里拿出包零食又開始咔嚓咔嚓地吃著。
“總感覺你極不靠譜。”舒暢嘆了口氣道。
“論不靠譜程度，明顯還是老哥你略勝一籌嘛……還想著去人界當宅男，到時候被修仙者抓去當爐鼎了我可不會去救你。”舒蕓反駁道。
“……你閉嘴。”面對自己的妹妹，舒暢實在是有力無處使，還講不過她。
“舒暢同志，大棚我們搭好了，就差灌溉用的水了，另外養殖場那邊動物們也都渴的厲害。”阿帕基撲騰著飛了過來，朝舒暢喊道。
“知道了。”舒暢揮揮手，示意阿帕基不要擔心。
他走上前，把魔界之門給拆了下來。
離開地面的魔界之門再次變成指尖大小的立方體，被舒暢攥在手里。
舒暢帶著舒蕓來到承包田附近的低洼處，再次拼接好魔界之門。
這個位置挑選的十分得體，不但離養殖場不遠，而且地勢低平，水不會沖刷到田地里。
火焰燃起，接著熄滅。
紫色的屏障再次出現。
“我現在回人界去了，到時候會把水灌進來，水夠了你就把魔氣抽出來，讓魔界之門關上，聽明白了嗎？”舒暢再次叮囑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看我像是不靠譜的人嘛？”舒蕓略微不滿道。
“要不要我幫你梳理一遍這些年你干過多少不靠譜的事兒？”
“不用了，不用了。老哥你快去吧。”舒蕓擺手道。
舒暢嘆了口氣，走到魔界之門前，把手探了進去。
“你在做什么？”舒蕓好奇道。
“回魔界前我怕人界的門一直開著會有人作死地跑進來，就把門關上了，現在要重新灌魔氣。”舒暢解釋道。
一般來說給魔界之門灌輸魔氣是在門外進行的。
但鑒于舒暢身份特殊，或者說身懷魔王血脈的他魔氣純正，這種內部灌輸的方式也不是不行。
舒暢小時候就看父親演示過。老魔王技術更為嫻熟，不需要像舒暢這樣探出手摸索，而是直接一口濃痰吐進門里，接著笑道：“好了，對面的門已經開了。”
雖然有點惡心，但還是令舒暢嘆為觀止。
一團團魔氣往前延伸。
咔嚓。
像是什么東西拼接在一起般，魔氣與舒暢切斷了聯系。
人界。
舒暢家院子里魔界之門開始冒出熱氣，緊接著熊熊火焰由內而外升騰起。
火焰散去，露出紫色屏障。
魔界之門再次開啟。
“我走了。”舒暢向眾人道別。
“哎，等等！”舒蕓拉住他的袖子。
“嗯？什么事？”舒暢看著舒蕓。
難道自己的妹妹終于大腦開竅，開始懷有對兄長的不舍之情了嗎？
“我能跟著一起去嗎？”舒蕓眼神發亮，看著舒暢道。
“不行！”舒暢掰開她的手，接著道：“你不是要待在這兒當水龍頭的嗎？”
“哦對，我差點兒給忘了。”舒蕓歉意一笑。
“……”
把這件事交給她真的可以嗎？
“管家同志，看好她。”舒暢囑托管家道。
舒暢穿入屏障。
熟悉的潛游感。
漫天的紫色。
呼。
他又回到了院子。
上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明明是七月，此刻舒暢卻感到一絲涼爽。
因為魔界實在太熱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上午十點半。
魔界和人界時間流速不同，人界的一小時大概是魔界的兩小時。
仙界是怎樣的情況舒暢不清楚，但應該比人界的流速快。
抽出魔氣，拆下立方體，舒暢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附近的河流湖泊。
“嗯，就這條吧。”看著屏幕上寬寬的藍線，舒暢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