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糖無措的看著顧未，他的話也一字不落的被她聽入耳中。

眼前的人在說話的時候，好似變了個人，可是也只有奈糖還愿意相信，他是個好的。

她試探性的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用兩個指尖拉了下他的衣角后，迅速放開。

“你別這樣，你明明不是這樣想的……”

濕漉漉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顧未看著，轉過了頭，再撫開她手的動作也比方才輕柔了些。

“奈糖，離我越遠對你越好，知道嗎？”

顧未沒再開口，走進了一棟老舊的單元樓里，不多時樓上的燈也亮了。

奈糖抬頭看了眼亮起的房間，搓了搓被凍的通紅的手，重新把圍巾戴好，坐到了單元樓對面的馬路牙子上。

緊緊的抱著那杯奶茶卻沒有喝一口。

房間的燈很快暗了下去，她嘆了口氣，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打算。

顧未冷雋的面容，不止一次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只是比現在看起來要稚嫩一些。

十五歲那年，他剛剛來到南城，渾身散發著陰郁的氣息，碰巧看到抱著花哭的她。

第一次相遇，并不美好，他被拋棄，她亦是如此。

“吵死了……”

顧未冷冷的看著蹲在地上哭的少女，從旁邊長椅上坐著玩耍的小孩那里騙來一塊糖。

奈糖抬頭眼中含著水霧，懵懂的光清澈瀲滟，將他的面容印入眼中。

她將糖塞到口中時，云銷雨霽后的雙眸更是將他的模樣記得清楚。

“很甜！”

嗯，是很甜。

奶糖很甜，他知道。

看著她的笑，即便沒有親口嘗嘗，他也知道，那一定特別香甜。

就恰如她的笑，恰如她梨渦清淺，和彎了的眉眼。

顧未站在窗邊，看著底下快要縮成一團的奈糖，目光疏離又復雜。

濃稠的墨色渲染開來，明明滅滅幾經多變。

她等了多久，他就站在窗邊多久。

“傻子。”

可不就是傻子嗎，別人都當他是災星，避而不及，唯恐她上趕著靠近送死。

手中奶茶已經沒有了溫度，天上隱約有零星的雪花，奈糖又抱緊了些自己的膝蓋。

冷風不時的吹過來，她差點整個頭埋進圍巾里。

忽的頭上一暖，她的手掙扎著從胸前將衣服撩開，抬頭去看時，正巧對上顧未平靜的眼睛。

“跟上。”

他將奈糖從地上拉起來后，轉身進了門棟。

奈糖小跑著生怕他再把她丟下。

房間的燈被打開，里邊的場景也被奈糖收入眼中，并不雜亂，反而干凈的可怕。

同時也冷情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煙火氣。

就恰如顧未整個人處事一般，無欲無求。

“顧未，回學校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帶回來給了她勇氣。

奈糖雙手扯住了顧未的手腕，聲音里悶悶的委屈，好像他不回學校委屈的是她。

“我說過的，別來招惹我，我回不回學校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顧未將毛毯扔到奈糖身上，奈糖好不容易扒掉頭上的毛毯裹好，就聽到顧未的聲音。

白熾燈的光太亮了，刺的奈糖眼睛疼。

她眨了眨眼，看向顧未的方向：“可是我想和顧未去同一所大學……”

顧未看著奈糖沉默了片刻，嗤笑了聲。

“你這么笨，是在做夢嗎？”

“我會努力的！”

奈糖咬牙喊了句，故作兇狠，卻忽略了她的長相，仿佛一只張牙舞爪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