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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的徒弟是魔尊

第21章桃夭下凡

木方聽話的將桃夭,放到離桃花塢不遠的楓香鎮。

將他安置在鎮外五里的城隍廟,給他身上放了些銀兩,足夠他好好的生活一陣子。

青越不放心便跟了去,確定桃夭無恙。

青越抬手在桃夭額心處一點,封印了他的法力,然后匿了行蹤待他醒來。

桃夭醒來已是傍晚時分,他睜開朦朧的雙眼看了看城隍廟的房梁,有些難以置信。

待看清了周遭的事物,確定這幾日發生的不是夢。

他的師尊真的,真的不要他了,便臉色慘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外出討食的乞丐們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這城隍廟是他們長期盤踞的地方。

幾個率先回來的乞丐,見來了個半死不活的少年,衣著光鮮亮麗。

有人上前盤問桃夭,桃夭閉著眼愛答不理,那幾個乞丐平日里都是被別人打罵嫌棄,今日這少年在他們的地盤,還敢無視他們的存在。

于是幾個人互相對望一眼,對著桃夭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直把今日沒討到吃食,還被臭罵一頓的火氣全撒了個夠。

桃夭也不還手,任由他們打罵,青越正欲上前阻止,被白亦從后面拉住手臂。

“從此刻開始,我們的賭約生效,你不能插手他在凡間的任何事情,不然我不會認同結果。”

青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將桃夭身上的外衣扒掉,搜光所有值錢的東西。

唯獨去碰乾坤袋的時候,桃夭一臉兇狠的看著眾人,仿佛荒原上受傷但隨時要反撲的狼崽子。

乞丐們心里害怕,想著一個小小的袋子也裝不了什么值錢的寶貝,于是便放過了那只乾坤袋。

桃夭被他們丟到城隍廟外的路邊,只著中衣褻褲的桃夭,在秋日的野外露宿了一夜。

第二天桃夭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路邊,仿佛已經死去。

青越道,“他這樣一心求死,已經違背了我的初衷,本君不能放任不管了,”

白亦拉住青越,伸手一指,“喏,救他的人來了。”

青越打眼看去,一個婀娜窈窕的女子,帶著丫鬟小廝來城隍廟燒香祈愿。

看到路邊半死不活的桃夭嚇了一跳,壯著膽子上前看了看,確定人還活著。

于是命小廝將桃夭背起回了楓香鎮。

這女子是鎮上的青樓麗春院的花魁,在麗春院頗有地位,大家都叫她香寒姐。

香寒將桃夭帶回樓里精心照料了半個月,起初桃夭也是整日的不理人。

后來香寒堅持不懈的對桃夭悉心照顧,桃夭終于有所觸動。

回答了這半個月以來,香寒每天都會問他的一個問題。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香寒,梅花香自苦寒來的香寒,你也可以叫我香寒姐。”

“桃夭!”

許久沒說過一句話的桃夭,聲音沙啞,像年久失修的木門,開合發出來的“嘎吱”聲,難聽極了。

香寒將桃夭兩字含在嘴里念了兩遍,笑著說道。

“給你取這個名字的人一定很重視你,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是希望你心向光明,無所畏懼的意思吧。”

桃夭苦笑一聲,“可他不要我了,是我讓他傷心失望了。”

“你說的他是誰?你又從哪里來?”

桃夭沉默半晌,就在香寒以為他不會再吭聲的時候,桃夭沙啞著聲音道。

“他是我師尊,我從出生便不知道父母是何人,住在哪里?是師尊將我撿回去,我同師尊一起住在桃花塢。”

“桃花塢又是哪里?我怎的沒聽說過。”香寒越問越迷糊了,這個少年有些奇怪。

“桃花塢是我的家,是一個開滿桃花的仙境。”

桃夭一臉憧憬,也不知道師尊此刻是在自己同自己下棋,還是在書房作畫?

又或者是在院子里那棵桃樹下,沐著徐徐微風,睡夢連連吧。

“你一定很想念你師尊吧,”香寒拍拍桃夭的肩膀安慰道,“許是他有什么苦衷呢?能把這么美的名字賜給你,說明你對他很重要,你得好好活著,活著才能去尋找真相!”

不得不說香寒真是個心思靈巧的女子,三兩句話便將桃夭從絕望的深淵拉出來。

桃夭開始過起了正常生活,每日正常吃飯,正常睡覺,正常在麗春院打雜。

因為老鴇不養閑人,之前是看香寒極力維護,加上桃夭半死不活的也沒法做事,如今鮮活了,自然不能白吃白住。

于是桃夭在此安心的住了下來,有香寒罩著,倒也沒人敢欺負他。

麗春院的人見桃夭不怎么說話,便都叫他小啞巴。

小啞巴白天做事不偷懶,隨叫隨到,臟活累活他都干,從不怨言,所以樓里的人都還挺喜歡這個小啞巴。

只是同他住一起的人都很好奇,小啞巴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抓著一根紅線久久的出神。

曾有人想去奪下來看一看,被桃夭拒絕,后來兩人打了一架。

那人被平日里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桃夭,揍得鼻青臉腫,還折了一條胳膊。

桃夭兇狠的狼崽子本性,將麗春院的人嚇到了,后來樓里的人都有些害怕的躲著他。

香寒也曾問過桃夭,為何總是看著紅線出神。

桃夭說,“這是我為心上人所求,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香寒笑了笑,“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牽掛的人還挺多,不像我孤苦無依,一個人在這塵世漂泊!”

如此在麗春院度過了約莫兩個月的時光,一天麗春院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肥頭大耳滿臉油膩。

據說是來自京城的高門士族,很有些背景,是來楓香鎮新上任的鎮長大人。

有見識的鎮長大人見多了桃紅柳綠,環肥燕瘦,樓里的姑娘看了一圈,也沒有一個滿意的。

倒是咋一看見桃夭,頗有些驚艷,畢竟魔族之人,向來生就一副好皮囊。

京城的高門士族又都愛附庸風雅,干出些譬如豢養孌童的齷齪事。

于是鎮長大人打眼一瞧就相中了桃夭,命人將桃夭帶到他的房間欲行不軌。

桃夭冷冷的看著鎮長大人,鎮長大人被看得發毛,氣氛一度尷尬到極點。

聞訊趕來的香寒急忙巧言令色,替桃夭解圍。

奈何鎮長大人鐵了心,要將桃夭收入府中,桃夭卻寧死不從。

最后香寒苦苦央求鎮長大人,“求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桃夭,這桃夭是個沒什么眼力見兒的粗使伙計,不能伺候好像鎮長大人您這樣的貴客,”

鎮長看了看香寒,又看了看桃夭,“我說小美人,你這樣護著他,莫不是他是你相好?”

香寒客氣的笑了笑,“大人您說笑了,這小伙計是奴家的胞弟。

家中父母去世得早,只有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

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這亂世之中,唯有相互扶持才能活得下去。”

鎮長大人伸手摸了摸香寒的柔荑,笑得一臉齷齪。

“既然如此,那本大人就不為難你們姐弟了,只是本大人過幾天要去紅楓湖賞楓葉,到時候香寒姑娘可一定要賞臉來啊。”

香寒屈膝行了一禮,笑意盈盈道,“謝大人抬舉,香寒一定赴約。”

香寒帶著桃夭出了房門,桃夭看著香寒道,“桃夭謝謝香寒姐!”

“你不必同我客氣,我本來也是有一個弟弟的。

倘若他還在人世的話,年紀也和你一般大了。

當初我在城隍廟門前救你,后來又在麗春院里對你照顧有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是真的很想弟弟了,從前我同弟弟相依為命。

只是后來家鄉鬧災荒,家中父母又都病死了。

我只好獨自帶著弟弟,跟著鄉親們逃難,我們姐弟一路乞討為生。

可是逃難途中我不小心把他弄丟了,我去尋找他的時候,被歹人盯上,將我迷暈帶到楓香鎮這里,賣進了麗春院。

起初我也想過逃走,并且真的逃了幾次,可每次抓回來,都是被他們打得傷痕累累,半死不活。

于是被打怕了,我也就老實了,如今我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希望還能再看見弟弟。

希望能看到他吃飽穿暖,衣食無憂,也不知道能不能得上天眷顧,成全我這份癡念?”

香寒提起弟弟,難過的流下了淚水,也不知道那個小子還在不在人世,是否吃飽穿暖,娶親沒有……

桃夭看著香寒黯然神傷的神情,心下也泛起苦澀。

不知師尊是否還夜長夢多,會不會偶爾也想起他。

姐弟倆各懷心事站立許久。

桃夭道“香寒姐姐的弟弟叫什么名字?倘若以后有機會,桃夭愿意幫姐姐找到弟弟,帶他來見你!”

香寒嘆了一口氣,“那姐姐先謝過你了,我原名叫陳歡喜,我弟弟叫陳平安。

今年十七歲了,右耳耳垂處有一顆紅色朱砂痣,自娘胎里帶出來的。

我們原本是百川人氏,后來逃難途中在鏡空山腳下走散,再后來便不知他流落到何處去了……

從前一起逃難的鄉親們也都聯系不上,我找了他五年了,可一直杳無音訊。

倘若將來你能遇到他,請一定要將他帶到我面前來,讓我好好看看他。”

桃夭點點頭,道“姐姐放心,我相信你們一定還能再見面的。

今日我很感謝香寒姐姐,若不是姐姐,桃夭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倘若姐姐不想去陪那個老男人游湖,我帶姐姐離開好不好?我們一起北上,去幫你找弟弟。”

香寒苦笑一聲,“說什么傻話呢,倘若能走,我早就離開了。

雖然他們現在對我很客氣,那是因為我能給麗春院,帶來不少的利潤。

如果我跑了,再抓回來估計會被打死,我還想好好活著,活著才能有再見到平安的希望。”

夜淺湮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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