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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將軍在隔壁

第二十五章:病例分析

辛云又給李隊長倒了碗涼水,繼續說道。

“李隊長,方才我聽你在帳中和將軍說的軍隊名錄匯總,想到了一些方便統計的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哦?說來聽聽。”

這倒真是勾起李隊長的興趣了。

要知道這兵數登記雖沒什么難度,但的確是重要又讓人頭疼的存在。

兵種、兵數、隊數都要仔細登記,一有重大傷亡戰役,必是又要重新修撰一番。

耗時不說,還特別易出錯。

“隊長何不用編號?”

“編號?”

“是的,就用編號,用編號代替人名,如此便可以實現人數快速合計,且能很快找到相應的士兵,還能避免姓名重復的錯誤,人手一號,號號不同。”

“如此的確是個好主意,但這同樣也是個大做事,從一編到萬可夠嗆,你要知道我們這軍營中可足足有十萬人。”

“自然不是單向的記數。”

“賈軍醫有何妙計?”

“李隊長請看。”

說罷,辛云在黃紙上寫出阿拉伯數字一到九,并告訴了李隊長對應的數與組合表達方式:

“一到九設為降級。舉個例子,我們設‘1’代表高層軍官,‘2’代表次級軍官,將軍就是11,白副將就是21,隊長您就是22。

我們設‘9’為步兵,由于人數多分隊多,我們可以設多數組隊,比如步兵一組是‘91’,一組一隊是‘911’,以此類推,相應的士兵就冠上對號再進行排序,‘987654’就代表著步兵八組七隊第六百五十四名士兵。”

“這樣不僅可以快速定位到該士兵的信息,而且能很快統計整隊人數。

最重要的是,號可以不變,一旦該號的士兵死亡,可空出此號,不妨礙后面號數的增加。

重新整隊時存活者號數不變,新入者填滿空號即可。

各個兵種、兵組、兵隊可自行編制好,整合起來就是兵冊,兵冊涵蓋士兵具體身份信息,按編號查找,像賬目一般一目了然。

還有,最重要的是要給每個士兵相應的編號排,這樣在傷亡統計上回更高效。

李隊長,您覺得如何?”辛云問。

“。。。”

醫帳內陷入了一陣死寂,辛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怎么回事,難不成自己的想法太匪夷所思?

辛云就要把紙張收回:“這只是我不成熟的想法,隊長您——”

“啊哈!”

李隊長一下子就拍住了正要被辛云拿去的紙張,銅鈴大眼泛亮光。

咕嘟——

辛云咽了咽口水,口中的“聽聽就算了”就這樣硬生生被回了肚子里。

“太好了!太好了!哈哈,賈軍醫,你這想法了不得、了不得啊!”

李綱簡直想舞上一套刀法來表達他現在的激動之情,此法子如若成效,那可是造福軍隊的大事。別的不說,但從管理上就能節省很多人力物力,重要時刻還能不耽誤事!

“了不得、了不得,我得趕緊記下來。不!我要編寫奏本,一刻不得耽誤!”

又是一敲掌,李隊長拿起紙張飛速離開討論現場,留下飄動的的帳簾和一臉懵圈的辛云。

“。。。”

這,至于如此激動么......

辛云理解不了李隊長的激動,路上被李隊長撞得頭暈眼花的元從安同樣不明白。

“唔——”元從安被撞得悶痛了。

李隊長一臉的激動和歉意:“元執事贖罪,李綱有事急著處理,告辭。”

說完又是一陣快走,只留給元從安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是怎么了?”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元從安撿起被撞掉的醫冊,又繼續向醫帳走去。

在他看來,追問李隊長可比不上請教賈辛來得重要。

于是,剛送走李隊長的辛云,又迎來了個問天問地的元從安。

“元執事?”他怎么又來了。

“賈軍醫!”

看到辛云在帳內,元從安眼中一亮,邊走邊從懷中掏出醫冊,

“終于見到你了,來來,你快和我說說這里。”邊說還邊把醫冊翻到自己想要的那頁。

“。。。”

看著冊上滿滿的標注,辛云心中突生一念:如果元從安能入藥谷......

當然,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掐斷了,挖朝廷的墻角,想想還是算了。

辛云也不嫌煩,直接就讓元從安坐下,給他講解了所有他不清楚的地方。

說了一刻鐘,直至口干舌燥,辛云這才停了下來。

“啪——”

合上醫本,元從安頗為感慨地深嘆口氣,幽幽開口:“以賈軍醫之資,不入妙林院,實在是朝廷的損失。”

辛云只是一笑:“人各有志,如今能與元執事相識,已是人間妙事。再者,學醫既是造化蒼生,你我何須拘泥于外物限制?”

元從安立即起身,一臉的敬佩,恭敬行禮作揖:“還是賈軍醫心胸廓然,以后無論天涯何處,從安定當銘記賈軍醫今日之言。”

妙林院雖是一個只能專研醫學之所,但畢竟還是朝廷之地,再好的純粹的苗子進去也難免會沾染上朝堂和后宮之氣。

許久沒聽到此般言論的元從安此刻心中對對面的小兄弟就一個字——“服”。

辛云也起身回禮,心里十分欣賞元從安的為人。

能這樣不恥下問不斷請教她這個年小的鄉野郎中,元從安的心境十分能容。

元從安坐下后,臉上神色微微斂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件事需請教賈軍醫。”

“請教不必,但如果有需幫忙之處,元執事不妨直言。”辛云直言。

元從安微微低頭,像是在醞釀這話語。辛云也不急,飲起杯中水來解渴。

“此前,我一直在醫治一位夫人,她常年淺眠、郁結于心、食味寡淡,一到天氣轉涼時便覺渾身刺骨冰冷,往往要以熱湯暖身一晚才可緩解。

此夫人雖身體柔弱,但脈象卻是正常,與常人并無異樣。我醫她多年,也只是在病發時施以針灸之術緩解其病痛一二,至今未做到根除。”

“既是郁結于心,可有從郁處探查?”

“我明其郁結之源,奈何難得開解。”

“可否與我一說?”

“此夫人年輕時因幼女不幸夭折,悲傷過度才留下病根,病癥已持續十余年之久,我為其醫治已有三年,每次行針雖能緩解病痛,但病情并未有任何改善之像。長此以往,唯怕夫人身體吃不消,愧對長輩所托。”

“。。。”

辛云轉動著陶碗,陷入了沉思。

身體沒問題,很明顯是心病所致,她甚至懷疑這位夫人可能已經從一般的抑郁演化為病態的精神疾病。

甚至......有自虐傾向。

當愧疚感加深,到了自身無法面對釋懷的時候,往往就容易出現某種病理上的自我催眠,甚至精神上的自殘。

可這些涉及到生物精神學科的事情,跟元從安說他又能接受多少?這些對他來說的確是比較匪夷所思的。

思量再三,辛云還是選擇了比較合適的解釋:

“咳咳,不難看出是心病所致。心病還需心藥醫,元執事不妨再從其郁結入手,由根拔斷。”

“其幼女已亡,該如何入手?”

“開導”

“開導?”

“對,如結果無法挽回,便開導她走出那段往事。沒有傷痛是時間無法抹平的,只不過是多久問題。”

“。。。”

這回換元從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緩緩開口:

“從安才疏學淺,恐無法行此方。如若有幸,還請賈軍醫為夫人診斷一二。”直覺告訴他,賈軍醫定是能辦到的。

“元執事不必如此,如若有機會,我定然盡力一試。”

“此婦人便住在東風皇城,待我們回朝,我便帶你去見她。”

“好,有機會的話。”如果當時她還在軍營中的話。辛云默默想道。

這時,之芳終于從外頭回來了。

本來還是笑臉,但看到元從安那一刻一下子就垮了,語氣都帶上了薄怒:“嘿,元執事你怎么又來了?”

元從安立即起身,一臉的愧疚:“我想著再來看看賈軍醫在不在。”

“隨帶來請教問題的吧。”

“嗯嗯,正是。”

“哼,我家表弟身體不好,不易過多費神,元執事請教也請有個度才是。”

辛云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之芳語氣中難免有些怒火。

要知道辛云休息時間本就沒多少,當了親兵后更是不用說了,現在還天天被元從安占了大半,真正能歇著的時候一般已經是很疲憊的狀態了。

“是我的不是,考慮欠缺,望賈軍醫見諒。”元從安趕忙作揖道歉,臉上愧疚之色更甚。

沒辦法,一碰到這種研討的機會,他便很難想到其他的。

這點辛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沒怪元從安的意思。

又再三致歉后,元從安還是頗為不情愿地被之芳“請”了回去。

猛地甩下帳簾,之芳拍拍手上的灰,怒意未消:“哼,主子,你該好好休息才是,少理會他們。”

“就幾個問題,說說不礙事的。倒是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要知道伙房離醫帳就那么點距離,之芳離開的時間夠她來回十幾趟的了。

之芳又是一拍雙手:“對了主子,我方才在伙房看到了木頭和小海,聽到他們在和蒙大哥說到了什么瘟疫,我便聽了一會兒。”

“瘟疫?”

“是呀,說是聽前方探路的士兵說,前方不遠的村鎮正盛行瘟疫,現在都在猜測軍隊會不會繞道呢。”

“。。。”辛云又飲了杯水,思索了一下說:“繞道應該是不可能的。”

軍隊自回朝起便是有日期限制的,除非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才可適當延長時間。

按現在的路線,如若要繞道必是要越山,耽誤的時間便不僅幾天。

“蒙大哥也覺得不可能,說是走鏢的碰到這種情況都不能繞,路線變化考慮的東西太多,更何況是這么大的隊伍。”

“。。。”

“主子,你覺得那將軍會怎么做?總不會真的要勇闖瘟疫村吧?”

“清路。”

“怎么清?”

“不知。”

但總不會是什么溫柔做派。

灼談一筆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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