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一聲算了，道盡了林立的失望。
他看著面前的三個妖精，輕聲道：“如果還有下次，就不要回來了。我不需要一群不服從命令的手下，不管是莽撞還是自作主張??！”
白虎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p>
林立從溫泉中起身，緩緩走到另一邊的煉妖爐內。吸收了三滴龍之精血，他能忍耐煉妖之火的時間也更長了。
只是。
煉妖爐中的那些丹藥，他卻并沒有給予白虎和黑熊它們。
就算是這次不聽從命令的懲罰吧。
當晚。
林立一聲怒吼。
他宣布所有的精怪都可以開始狂歡，另外還特地賞賜了虎嘯峰的老虎精一顆妖丹。
另外一顆，他融入了今晚的酒席中，所有的妖精和精怪，只要在喝酒亦或者喝水的時候，都能享受到這個效果。
僅僅一晚，二十多只精怪突破。
雖然還沒有一個到達妖精境界，但它們距離妖精境界的差距，已經不再是那么多。
半夜。
林立看著自己手中的這顆妖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處理。
這是那兩只老鼠的尸體所煉制而成的妖丹，想到那兩只老鼠丑陋的模樣，他就發自心底的感覺惡心。
這顆丹藥……
林立站在東成山的山頂，挖了一個小坑，直接埋了進去。
他實在是過不去自己心里的這一關，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做法，也依然被他秉持著。
小坑邊。
一株小樹苗迎風搖曳。
沒過多久，它似乎得到了充足的養分，開始變高。
……
東成山中部的酒席，黑熊抱著簡陋的酒壺，嘆了口氣：“唉?！?/p>
旁邊的白虎輕輕品嘗著這來自天華峰的美酒，一旁的梅花鹿則是喝著清澈的水。
小狐貍坐在一邊，也是一副沉思的樣子。
過了片刻，黑熊又嘆了口氣：“這次是真的不妙了，你說要是有新的妖精頂替了我們的位置，我們是不是就完蛋了。”
作為一頭黑熊，黑熊不僅不愚蠢，反而還很聰明。
他從通知白虎和梅花鹿的時候就反對放過那些人，可白虎和梅花鹿一意堅持，它也就順水推舟。
雖然酒水中有著妖丹的藥力，但卻并不讓吃過妖丹的它感到欣喜。
白虎它們沒開口。
黑熊又碎碎念道：“要是完蛋了，我就回森林過我原來的日子去。雖然沒有榮華富貴，但也有……”
想到這，黑熊突然哭喪著臉：“我不想生吃肉啊。”
白虎看了看黑熊，搖搖頭道：“沒你想的那么嚴重，慌什么。好好喝你的酒，等待著明天就好了。”
黑熊意外道：“這還不嚴重？你看看那些精怪看咱們的眼神，有之前尊敬嗎？”
白虎瞥了黑熊一眼：“那你知道我為什么在他占領靈空山之后，就加入進來了嗎？”
黑熊搖搖頭，看向了小狐貍：“不知道，不過難道不是因為它嗎？”
白虎笑了笑：“三妹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大王是一只信守承諾的妖。跟著這種妖，越早加入越好，因為它們會念舊情，而不會隨時翻臉?！?/p>
黑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它意外地看了白虎一眼，道：“沒想到你考慮的這么多啊，我就知道跟著老大能吃烤肉，有好日子過……”
白虎嘆了口氣，黑熊聰明是真的，蠢或者說單純也是真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才能得到林立的信任吧。白虎搖了搖頭，相比于黑熊，林立對于她的不滿才是真的。
畢竟事情是她做的，放人的命令也是她下的。
黑熊不會有事。
不過她，如果不好好表現，恐怕接下來在林立這個勢力中的地位，就要一落千丈了……
林立不知道下方眾人的想法，他靜靜地躺在溫泉中，看著自己光潔如新的毛發，心情在高興和失望中來回反復。
突然，一聲腳步傳來。
只見小狐貍跑到了溫泉邊上，緩緩化成人的形態，將腳搭在溫泉中，對著林立小心地問道：“你生氣了嗎？”
林立搖搖頭：“沒有生氣，只是失望……”
小狐貍點點頭，看著林立認真地道：“不過，我不認為大姐做錯了?！?/p>
林立的目光凝視著小狐貍。
小狐貍雖然有點怕，但還是開了口：“如果我們殺掉那些人類，那些打著鎮妖名義的修真者一定會來的。大姐放了他們，沒有人死掉。這樣的話，除了極小部分的修真者可能會來，其他的修真者不會將目光放在這邊，我們還可以積蓄實力?！?/p>
林立意外地看著小狐貍，除了可愛，小狐貍今天的分析簡直挑不出毛病。
他輕聲道：“誰教你的這些話？”
小狐貍認真地看著林立，緩緩道：“這些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開始在你能說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沒有用了……畢竟我不擅長打斗，也不會烤肉?？墒窃诤髞恚艺J為除了當你的傳話筒之外，我還能做一些別的?！?/p>
“我變成妖已經二十年了，在遇到白虎姐姐之前，我也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曾經還不能化人的時候，就有很多的人類想要抓我。他們說我的毛皮很好看，做成衣服一定很值錢。我很怕，只能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不過后來我遇到了白虎姐姐，她和梅花鹿姐姐收留了我，還讓我成為了靈空山的三山主，我終于可以不用擔驚受怕的生活。后來，就遇到了你們……我被黑熊抓去了，當時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像是被那些人類抓住一樣?！?/p>
“但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安心了許多。你的目光中沒有那種貪婪和掠奪，相反對于我的出現，僅僅只有好奇。后來，我探知了一下你的想法，發覺你對于狐貍的想象，與人類有關，我便用自己的天賦化成了人。”
林立看著小狐貍，第一次刮目相看。
他不是小狐貍，不能感受到那種被人類追逐，被各種生物獵殺的感受，但他卻能從這平淡的語氣中，感覺到濃濃的真實。
小狐貍的過往，也是充滿著黑暗的……
望著現在小狐貍臉上的天真笑容，林立的心情突然就好轉起來了。
或許。
真是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