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江云起給汐月倒了一杯茶，一邊心里想，其實倒也不是，就是覺得，從前的汐月從不說這些，如今這樣撩人的話，卻被她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出來，難免讓他覺得奇怪。

但奇怪之余，江云起的心中激蕩不已。

她終于開竅了。

江云起握住汐月的手，溫柔道：“我喜歡聽你這么跟我說，以后，多說點給我聽?！?/p>

汐月聞言笑了笑：“我怕哪一天陛下聽膩了可怎么辦？”

“只要是嫣兒說的，我永遠都不會膩?！?/p>

他伸手，熟稔的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汐月靠在他胸膛間，聽著他有力且平穩的心跳。

——

九天云霄之上。

一位穿著白衣的老人坐在靈石上，閉著眼打坐，而坐在他下方和他差不多年齡的人卻悠閑的說道：“老頭，你就不擔心你千挑萬選出來的童子在凡間遇到什么事么？”

白衣老人聞言，這才睜開一雙晶亮的眼睛：“擔心有何用，他自己犯的錯，自己就該受著。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靈珠?！?/p>

“靈珠有什么可擔心的，畢竟是靈珠，也不會生出什么樣的禍端來，只不過，會帶來不一樣的結局罷了?！?/p>

“清令，慎言。”

聽到白衣老人沉沉的聲線，清令才閉上了嘴，但還是忍不住的說：“本來就是，我說錯了嗎？”

“你是沒說錯，說起來，沒守護好靈珠，我也有責任，我對不起千真仙君?！?/p>

“如今，他的身體還在寒冰洞中，但靈魂卻不知去了哪里，我算了許久，都沒能算到?！?/p>

清令捋著胡子走到他身邊，搖頭晃腦的說：“你還總說我，你看看你自己，總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靈珠掉落人間，跟你有什么關系？說白了，那還不是童子的錯，守護靈珠此等重要的事，居然貪玩，妖物變幻便把他迷住，是時候讓他下凡去歷練歷練了，這次幸好只是靈珠，日后若是讓他守護千真仙君渡劫還這樣的話，那才是要闖下大禍?！?/p>

“說到千真仙君，他在凡間歷練的如何？”

白衣老人搖搖頭，似乎是在嘆氣：“算不上好?！?/p>

“為何？”

清令蹙眉看著他。

“還記得大洲嗎？”

清令仔細想了想，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位穿著紅衣從萬丈高樓一躍而下的身影時，他說：“你是說那個為了獻祭于神靈而死的汐月公主所在的國家？大洲怎么了？”

“千真仙君本來就差此一層便可以回來，可是，他卻親手毀了靈珠，靈珠死了，他無法修煉成功，只好再次重來一遍，不知要歷經多少滄海桑田才能再次回升。”

他嘆了一口氣：“那位汐月公主體內的靈珠，經受不住那樣的破壞，當即碎成了粉末?！?/p>

清令說：“那......千真他......為何這么做？”

“不知道。”

“我算不出他的心，我也不明白，有什么東西，難道比自己的修為還要重要嗎？”

清令卻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自然是不懂的啦，我懂?！?/p>

“你懂？”

清令笑：“那是自然。”

“度遠，你也是時候體會下人間煙火了，老坐在這煙霧繚繞的天上，自然是無法懂得那種奇妙感覺的?！?/p>

看到度遠又閉上了眼，清令無奈的搖頭：“罷了罷了，你就沒那命?！?/p>

身旁沒有了煩人的聲音，度遠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人間煙火？

他還從未體會過。

——

裴思從王府出來后，在路上，又碰到了韞慈。

他看到裴思，熟稔的上前打招呼：“裴先生，真巧，又見面了。”

裴思看著他并沒有什么好臉色：“不巧，我一點也不想看到你?！?/p>

“哎呀你這人，怎么一點情趣也不懂??？碰到我，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p>

“你不是想看看當今皇后娘娘的模樣嗎？我帶你去?！?/p>

裴思愣了會兒，將信將疑，蹙眉盯著他：“果真？”

“那是自然，我韞慈是誰啊，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必須相信我......”

剩下的話，韞慈遍不下去了，因為裴思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他只好尷尬的停下，做出一副可憐模樣：“不過，你要先帶我去吃點東西.....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裴思打算相信他一次，于是，他帶著韞慈買了一只叫花雞。

韞慈跟在他身后，一邊吸溜著口水一邊吃著雞腿，嘟嘟囔囔的說：“裴先生，你干嘛走那么快??？”

見裴思不理他，韞慈便追上他的腳步，說：“裴先生，你吃嗎？”

裴思終于舍得回頭給他一個眼神，冷冷的丟下一句：“不吃。”

“哦。”

“這么好吃，不吃可惜了?！?/p>

韞慈說。

一路到了裴思的家中，他坐在院內的石凳上，看著天上的明月，緩緩的開口：“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要怎么才能見到她？”

韞慈高深莫測的笑：“你們前世有緣，不需要刻意，便可以遇到?！?/p>

“是嗎？你指的是夢里遇見？”

裴思自嘲的說。

“裴先生，你別這么想啊，你得樂觀點，說不定，明天你們就遇見了呢？再說了，你就不問問我，這前世有緣，是孽緣還是......”

裴思聞言笑了笑，自顧自倒了一杯水：“不論是孽緣還是什么，我都無所謂，我只想搞清楚，她為何總出現在我的夢里，我究竟欠了她什么東西，要她這么不辭疲倦?！?/p>

韞慈啃完最后一只雞腿，打了一個飽嗝，聽到裴思的話，笑容意味深長：“那自然是欠了什么東西所以才會哭啊，據說，當今皇后娘娘天人之姿，一顰一笑勾人魂魄，難怪陛下寵愛有加，甚至是專寵，連趙王的女兒都不碰，惹得趙王經常在朝堂上和陛下作對。”

裴思看著韞慈，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事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嗎？”

“我說的是趙王在朝堂上和陛下作對的事情，難道這事，也都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嗎？”

韞慈尷尬的笑了笑：“這倒也不是.....是我自己猜的，你想啊，陛下專寵皇后娘娘，那肯定對別的妃子愛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