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特斯輕酌一口咖啡，給夏洛克消化信息的時間。

屋內(nèi)的環(huán)境很安靜，淡黃的燭光搖曳著。

夏洛克保持認真態(tài)度，靜靜聆聽。

“教會對你進行考核后，如果通過，會給予你一份資料，列出可以選擇的源質(zhì)及其特性介紹。這是針對新人的福利，到時你可以看看，加深了解。”

萊茵特斯說完這句，夏洛克趕緊問道：

“是自由挑選？還是教會指定呢？”

“原則上，教會并不干涉新人的源質(zhì)挑選。全知奧能教會里，據(jù)我所知，也存在為數(shù)不多的其他源質(zhì)超凡。”

“只要是加入全知奧能教會的信徒，或者加入守序者的成員，無論你挑選什么信仰源質(zhì)，都是你的個人行為。”

那就好......夏洛克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但是、”

萊茵特斯這一句“但是”，頓時讓夏洛克又再緊張。

“但是，我還是必須告訴你。全知奧能教會手中的‘全知基塔’和‘奧秘終端’，已經(jīng)有完整的全系晉升材料配方。如果你選擇這兩個信仰源質(zhì)，走的路就會順暢一些。”

“至于其他的源質(zhì)，也不是不可以選。但畢竟是殘缺的路線，材料配方難以獲取，所以會遇到更多阻礙和困難。”

“當(dāng)然，一切取決于你，我只是提供建議。”萊茵特斯微笑說道。

“如果選擇殘缺的路線，肯定就難以尋求材料配方嗎？”夏洛克問出心里的疑惑。

“很困難！”

萊茵特斯搖搖頭，灰藍眼瞳里流露出嚴肅的態(tài)度。

“任何一份祈禱材料，在使用之后，配方就會被遺忘。只有強大的教會，以及遠古傳承下的古老家族，才有特殊的手段保留全系材料配方。”

“所以，如果你從殘缺的源質(zhì)路線起步，將來的祈禱材料配方，收集起來會成倍的困難，會導(dǎo)致你的超凡之路陷入停滯。”

原來是這個原因......夏洛克終于明白，心里也是打個頓，如果真要走“詭運密鏡”的超凡之路，就要面臨困難。

但困難歸困難，正確的選擇才是優(yōu)先考慮。能夠讓傳說中的大人物J.達芬奇都念念不忘的正確之路，夏洛克覺得再怎么困難也要堅決頂上。

萊茵特斯喝完杯中的咖啡，品嘗著苦澀濃香的回味，繼續(xù)說道：

“源質(zhì)，是一切超凡力量的源頭。”

“全知奧能教會首任教宗曾留下一段名言：

源質(zhì)，代表超越現(xiàn)實與自然的偉大力量，是神祇的誕生源頭，也同樣是神性位格的具象化。

超凡之路，就是踏上未知的階梯。每上一個階位，就是向神性位格更近一步。只要通過正確的方式、堅決的勇氣、充足的幸運，凡人也能比肩神祇，登頂成神途徑！”

夏洛克聽到這一句，總覺得有一種打廣告的感覺......但是吐槽歸吐槽，不得不承認這位首任教宗說得非常對！

正確的方式，就是要路線正確，不要作死。

勇氣，這是必須的，扛不住的都已經(jīng)灰灰了。

幸運，更是不可或缺。凡人成神，就是天大的幸運。

萊茵特斯輕輕放下咖啡杯：

“感謝你的招待，今晚的交談就到這里吧。最近幾天你等待教會派人來考核就行，暫時還沒有你可以執(zhí)行的工作或任務(wù)。”

說著，他拿起高頂禮帽戴上，然后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又再笑道：

“其實我的來意，是想和你談?wù)勸R爾福的事。但是我想了想，一切等你成功晉升超凡，再繼續(xù)追查就更加穩(wěn)妥！”

“所以，期待你的好運！祝你今晚有個好心情，晚安！”

“謝謝你，隊長！”

夏洛克起身相送，萊茵特斯已經(jīng)擺擺手，邁步出門而去。

望著夜幕下萊茵特斯離開的身影，夏洛克站在門邊沉思。

等我成功晉升超凡后再談馬爾福的事？那這個意思，我成功晉升的機率非常大？

夏洛克心里安慰自己，總算是增添了信心。

......

一夜過后。

第二天整個上午，夏洛克都在忙碌中度過。

范塔克又送來一批家居用品，都是在布谷民俗市場淘來的二手貨。雖然是些舊東西，都如果精心整理打掃，毫不影響使用。

這幢林間小屋的格局并不大，兩室一廳加盥洗室已經(jīng)是在有限空間里的最優(yōu)分配。所以夏洛克淘來的二手貨，足夠裝飾妥當(dāng)，并且布置出合理舒適的效果。

當(dāng)然，以夏洛克自身的潔癖和輕微強迫癥，整理舊家俱、清潔布置居家用品，并不是苦差。反而樂在其中，視為愉悅。

反正暫時還不用考慮工作的事，夏洛克把干勁都使出來，從早忙碌到接近下午16點，再才感到滿意，停手后休息一會，燒水準備泡咖啡解乏。

他正望著咕嚕嚕的水壺蒸汽，突然背后的客廳大門“駁，駁駁......”被敲響。

大門是開著的，便于通風(fēng)，夏洛克回頭一望。

是萊茵特斯在敲門，他站在門邊，微笑看著夏洛克。

而在他的身旁，多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陌生男人，穿著一件衣領(lǐng)豎起的灰色加厚風(fēng)衣，身材適中，風(fēng)衣內(nèi)的常服，卻是一件古典款式的雙排扣復(fù)雜花紋長袍。袍角拖到膝下，露出一雙高筒尖頭皮靴。

來人戴著普通的圓邊氈帽，帽邊壓得很低，直接擋住稀松的眉頭。露出鷹隼般銳利的眼睛，以及蓄著兩撇刀片般胡須的臉。

在這個陌生男人手中，還提著一個琴盒般的土黃色箱子。表面是陳舊而模糊的紋路，四角鑲銅邊，顯得普通。

“夏洛克，介紹一下，這位是全知奧能教會裁決所高級執(zhí)事，赫奎因閣下，專程來負責(zé)這次對你的考核。”

夏洛克驚詫地趕緊起身，他是真不知道來得這么快！

“赫奎因閣下，您好！”

“隊長！”

夏洛克禮貌地致意，把二人請了進來。

“嗯，能夠聘用居家女仆，對這間小房子進行細致的打掃，看來夏洛克先生的待遇不錯啊。”

赫奎因打量房間幾眼，用一種撕扯風(fēng)箱般的沙啞聲音笑道。

“這是夏洛克獨立完成的事，他具備這個優(yōu)良的生活品格。”萊茵特斯請赫奎因坐下，然后微笑解釋。

“哦？一位研究神秘學(xué)的學(xué)者，居然還能有實干手巧的生活作風(fēng)，呵呵，很有趣。”

赫奎因點點頭，坐在椅子上，搞下禮帽，露出棕黃的頭發(fā)。然后又將手上的箱子，輕輕放在椅子邊。

夏洛克露出不失禮貌的笑意，搬過椅子坐在旁邊。

“你應(yīng)該是知道我的來意吧？夏洛克先生。”赫奎因銳利的眼神，盯在夏洛克身上。

“是的，赫奎因閣下，萊茵特斯隊長已經(jīng)告訴過我。”

“好的，你不用緊張，實話實說。教會對新成員加入，并沒有什么苛刻的對待。例行的詢問，并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赫奎因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但他的形象確實帶著狠厲觀感，即使是帶笑，也有一種隨時拔刀子的氣質(zhì)。

“明白，赫奎因閣下。”夏洛克暗吸一口氣，平靜的點頭。

“夏洛克.基德，1859年出生于普茲茅斯市邊境鎮(zhèn)。1863年一月份，因父母身亡，被送回伯津翰市格林公園街，交由市政福利署孤兒院撫養(yǎng)。1867年進入福利署公共教會學(xué)校，1877年考入伯津翰市立大學(xué)，1879年擔(dān)任歷史考古系資深教授霍夫曼的助手，1880年正式畢業(yè)，搬遷至貝克南街23號公寓，注冊私家事務(wù)所經(jīng)營至今。”

“1880年十月四日，正式簽訂第九教區(qū)街守序者工會聘用合同。并提出考核申請，申請全知奧能教會新教徒資格、神秘學(xué)全系研究資格、教會專項任務(wù)履行資格，以及教會特殊資料保密協(xié)定。”

“夏洛克先生，上述所有詢問，是否屬實？”

赫奎因的語音停頓，冷靜的看著夏洛克。

客廳里彌漫著一種寂靜而奇怪的氛圍，萊茵特斯也是非常嚴肅，沒有對夏洛克有絲毫眼神接觸，正襟危座。

夏洛克壓抑著心里的些微緊張，認真的點頭道：

“是的，一切屬實，清楚明白。”

“好的，夏洛克先生。”

赫奎因滿意地點頭，然后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枚銀質(zhì)徽章，遞給夏洛克：

“請握住圣徽，不需要你做任何舉動，握住就行。”

夏洛克再次暗吸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握住白銀圣徽的一角。赫奎因則是拿住另一角，二人相執(zhí)以對。

當(dāng)夏洛克接觸到白銀圣徵，剎那間，仿佛有一種站在圣徽之墻下的感覺。仍是那種寧靜而舒緩的氣氛，似乎心里的焦躁雜念，都被一掃而空。

時間就在這種極度寂靜，但又帶著莫測暗涌的氛圍中，緩緩度過。

大約兩分鐘之后，赫奎因睜開眼睛，帶著一抹笑意，收回了白銀圣徽，點頭道：

“恭喜你，夏洛克先生，你正式通過考核！”

就這......夏洛克心里又是欣喜興奮，又是忐忑和疑惑，感覺一切過得太輕松，之前的擔(dān)心都是想多了。

“恭喜你，夏洛克。”萊茵特斯也是看著夏洛克，衷心的祝賀道。

“謝謝赫奎因閣下，謝謝隊長......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真的，只有謝謝......”

夏洛克帶著感激，鞠躬致以謝意。

“關(guān)于你最新的身份資料，將會由教會簽署后，轉(zhuǎn)交給萊茵特斯。另外......”

赫奎因從風(fēng)衣的內(nèi)袋里，抽出一份信封。

封面上是全知奧能教會的圣徽圖案。

“這是在你的權(quán)限下，可以閱讀的超凡知識，以及關(guān)于源質(zhì)特性的介紹。”

赫奎因把信封遞給夏洛克，“你有三天時間，進行考慮。確定選擇信仰源質(zhì)后，你把結(jié)果告訴萊茵特斯就行。”

“但如果你現(xiàn)在就有決定，那么現(xiàn)在就可進行。”

“明白，赫奎因閣下。我現(xiàn)在就能決定！”

夏洛克收起信封并不觀看，而是認真的回答。

“嗯，那你的選擇是什么？”

赫奎因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冷靜的點頭。

萊茵特斯看著夏洛克，眼神里沒有什么波動。

“我選擇信仰源質(zhì)——詭運密鏡、‘學(xué)徒’。”

夏洛克說出自己的選擇。

赫奎因只是細微地挑了一下眉尖。

萊茵特斯仍然是平靜如故，稍稍動了一下坐姿。

“確定嗎？‘詭運密鏡’在全知奧能教會是殘缺的路線，僅有一份第9階位‘學(xué)徒’材料配方。如果你晉升，將來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教會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赫奎因帶著嚴肅的語氣說道。

“確定。”夏洛克認真的點頭。

“好，既然你堅持，那我也就履行我的職責(zé)。”

赫奎因并未多說，從座椅上起身，提起那個土黃色箱子，放在桌面。不知按動了什么機關(guān)，箱子立即打開。

“正好帶了一份‘學(xué)徒’的祈禱材料，就這個機會，完成你的心愿吧。萊茵特斯，來，幫幫手。”

萊茵特斯微笑起身，走到赫奎因身旁。

“這......”

夏洛克有些目瞪口呆地盯著桌上。

打開的兩半箱體呈現(xiàn)，就像兩個小柜子。里面全是瓶瓶罐罐、坩堝、平底爐、銀刀金剪、羊皮紙卷等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就現(xiàn)在？就......就可以進行晉升？”夏洛克懷著極大疑惑，有些結(jié)巴的問。

“當(dāng)然，第9階位的祈禱材料，并不需要什么高端操作。你也不用擔(dān)心緊張，這種事我已經(jīng)干過很多次了。呵，對不對，萊茵特斯。”

“是的，赫奎因閣下是這方面的老手，夏洛克你放心就好。”

赫奎因和萊茵特斯，一邊說，一邊手遞手的操作。

“主材料：‘安蘇群島泰羅克暗金翼燼1份’。”

“輔助材料：‘極南區(qū)域風(fēng)礫晶砂9份’；”

“‘遠朧霧海活體魷須9根’、以及‘星斑夜熒草汁9滴’......萊茵特斯，把這些融合一下，對。”

“還有‘赤頭鷲眼瞳結(jié)晶粉末’，嗯，再加上‘秘銀過濾純水9克’......小心，這些要分開，不能觸碰，會有危險......”

“最后一份‘安蘇群島的遺留風(fēng)煙土’，一點就行，要不要也無所謂，反正不會出什么差錯......對，就這樣......”

夏洛克懷著激動、忐忑、詫異、心慌等等多番復(fù)雜情緒，站在一旁，直勾勾瞧著赫奎因和萊茵特斯，在進行材料制作。

平底爐用一種奇異的固體在燃燒坩堝，各種匯集的液體或粉末，依次倒入坩堝內(nèi)。

奇異的五顏六色霧氣，在桌面上蒸騰。但是并不消散，就宛若一團雨云，浮在坩堝的上方，彌漫著古怪刺鼻的氣味。

“打開這張秘銀銘紋的羊皮紙，對，就這張，受過教宗大人的親自賜福，品質(zhì)相當(dāng)棒！”

“好，可以了，讓我來！”

赫奎因用銀質(zhì)夾子，拈起坩堝，將里面混雜的粘稠無比的怪異液體，緩緩傾倒在鋪展平整的金澤羊皮紙上。

滋！

一片煙霧騰起，一陣輕微的嘶嘶聲之后。

宛若有來自遙遠方向的呢喃回響，但瞬間又逝去。

怪異的液體消失無蹤，一切霧氣也都完全消逝。

羊皮紙上，浮現(xiàn)出一個繁復(fù)而詭異的標記圖案。

“成功！”

赫奎因搓搓手，拎起這張泛動金澤的羊皮紙，遞給夏洛克：

“好了，接著。這是你的‘詭運密鏡’源質(zhì)——第9階位‘學(xué)徒’，祈禱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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