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看見荀藥這副樣子，想起來今天早上的事情，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你該不會告訴我，那個荀藥今天早上用迷夢把城里的人都放倒了，是想保護我吧？”

荀藥聞言吃驚地抬起頭，想了一會兒。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真有這個可能，否則按照他那個性子，人家來找他挑戰他可能都嫌麻煩直接殺了，又怎么會特地以全城人的性命來和你做賭注呢？”

“不過……”

肖湘秀眉一挑。

“不過什么？”

荀藥眉頭深鎖地摸著下巴道：

“不過黑眸荀藥的性子本身救讓人捉摸不透，再加上毒發時的痛苦會激發他身上的戾氣和殺氣，所以，他今天早上有可能是真的想找你麻煩，也是真的想殺人。”

肖湘無言以對。

不過荀藥緊接著補充道。

“他今天早上的行為我不肯定，但是我敢肯定，他肯救你，一定是因為喜歡你。”

肖湘看著眼前這人替自己的另一個人格告白，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怎么敢這么肯定，你又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荀藥慢慢撐起自己的身子，吃力地坐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爹就是喜歡我娘所以才救的他。”

荀藥伸出一只手給了肖湘，肖湘小心地借著他的力坐了起來，主要還是靠著自己的力氣，生怕將弱不經風的荀藥再次拉倒。

“回去吧”，肖湘說，“先把黑眸荀藥惹的第一個爛攤子給收拾了，然后再來談談你身上的毒的事情。”

荀藥眼神微變，沒有回應亦沒有反駁，肖湘也沒有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見，自顧自地朝著城中走去。

荀藥一眼不發地跟在后面。

兩人來到醫館時，日頭已經很高了，然而玄月城卻是死一般的寂靜，街頭巷尾，茶館酒樓，到處都有陷入沉睡的人們，雖是死寂，可無一處的人們臉上不露出安詳，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這樣的畫面，肖湘倒是有些不舍得去吵醒他們。

荀藥在身后輕咳了一聲，提醒道：

“你該去研制解藥了，若是晌午時他們還不醒，可就永遠不會再醒了。”

肖湘聞言趕緊快步走向自己的醫館，將自己一直閉著陽光帶回來的暗夜之蘿制成了解藥，一夜沒睡加上受了傷失了血，眼下又耗費了不少精力。

拿著解藥出來的時候，肖湘的雙腿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荀藥瞧見，趕緊走上前去要去拿肖湘手上的解藥，卻被肖湘像是動物護食一般躲開了。

明明只是下意識的動作，荀藥卻覺得自己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煩躁。

“你去旁邊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他們喂解藥。”

肖湘疑惑地看著他，只見荀藥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滿的真誠，道：

“你安心地去旁邊坐著，我知道這個解藥怎么用，我去給他們喂。”

說著從肖湘的手中接過了解藥，肖湘這回倒是沒有拒絕，只是好奇道：

“不是說你們毒門中人不救一人嗎？”

荀藥拿解藥的手頓了頓。

“解藥是你做的，人自然也算是你救的。”

肖湘笑而不語，看著明明自己也很虛弱的荀藥將藥倒入了茶壺中，拿著茶壺先給不遠處的兩個衙役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