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散場后,李天喜和姚琪夫婦回到了家里。沈子云對方晴怡似有似無的態度,還是讓姚琪心中憤憤不平。
“老婆……”李天喜端來了水果,放到桌子上。
姚琪按住丈夫李天喜的肩膀問:“沈子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他好哥們兒,你分析分析。”
“我要是能分析他腦子里想的什么,我也年賺八位數了。”
“別貧。他是不是心里有人啊?”姚琪說道:“這個人讓他心里念念不忘。你問問他,說出來,我好讓晴怡斷了想法。”
“這個……”
“快打。”
李天喜打電話給沈子云,“子云,我現在被‘嚴刑拷打’。我開免提了,你告訴我老婆,你是不是心里有人。我們也好……”
“還真讓你們看出來了。”沈子云一笑,“事到如今,我也就明說了。我喜歡的人,你們都認識。”
“誰啊?”
“是姚琪。”
“啊,原來真有人啊。”李天喜還沖著姚琪點頭,仔細一想不對。
姚琪推了李天喜一把說道:“你是不是傻?”
“嗯?沈子云,你什么意思?”
沈子云瀟灑地掛了電話。
李天喜再撥,就是正在通話中了。
“這,這怎么回事?”李天喜沖著姚琪問道。
“我,我那知道怎么回事?”姚琪也有點懵。
“我去!這么一想,上學時候你和子云,你們兩個可是關系不錯,天天有說有笑的。”李天喜說道:“有一年文藝匯演,你們倆跳的可是恰恰。當時又摟又抱的……”
“李天喜,你有病吧?”姚琪掐了李天喜的胳膊,“我們倆當時要是真有事,還有你什么事?”
“那……他暗戀你?哎呀!”李天喜想了想就明白了,“這小子,是讓我們內斗,他好落得清閑。真孫子。”
“沈子云。”李天喜打給沈子云的電話終于通了。
“跪了榴蓮沒有?”
“差點上當!你這不是破壞別人婚姻嗎?”
“你和姚琪情比金堅,這點事不至于……”
“壞小子,天天就是你壞道多。”李天喜大叫:“別賣關子,你快從實招來。”
“晴怡太好了。”沈子云說道:“這樣的好人,按理說我應該非常喜歡,可是她也太有心思了。我是個心思復雜的人,她也是,我們兩個生活會特別累的。”
“不能不算計嗎?”姚琪問。
“你是晴怡的好閨蜜,你覺得呢?”
方晴怡還真得算計。姚琪心里清楚,方晴怡每天要見很多人,“計算”各種結果和關系。沈子云也是一樣,他要算計得更多。兩個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顧不顧家不談,很難保證家庭和事業的平衡,誰也不太可能犧牲自己。
“我們兩個在一起后呢?”沈子云說道:“兩個人太復雜,生活中就沒有那么從容。”
“好吧。”姚琪點頭。她是深有感觸的。她升職以后,工作很忙,李天喜的生活節奏是比較準時的。他上班、下班、加班和值班,幾乎都是在計劃表里的,沒有重大突發事件,一切按照“表”走,那家里就是李天喜更多付出一些。而如果像是方晴怡和沈子云這種,只怕是見面時間都不多。
“我和晴怡的現狀很好。”沈子云說道:“可以打個招呼,可以有求必應……這個坎邁不好,我們現在的感情都維持不了。”
“我理解了。”姚琪不住的點頭,“今天是我不對!對不起啊……”
“我們倆就不用來這個虛的了。”沈子云忽然轉了語氣,變得壞壞的,“畢竟,我們那么熟……”
“沈子云,你大爺!”李天喜暴跳如雷,“你等著,我這就找你去。”
“你激動什么啊?”姚琪想去拉李天喜,“他鬧著玩的。他不是認真的。”
李天喜已經穿好了衣服出門了……
姚琪剛要拿外衣穿身上準備追出去,想了想不對,“李天喜……哼!”
東山郡小區對面的燒烤店,李天喜招呼著服務員:“三十個羊肉串,板筋二十,什么海鮮新鮮的都上,先來五瓶啤酒,冰鎮的。剛才那么多人,沒吃好。”
李天喜對面的沈子云說道:“你這是來報仇的?”
“你占我便宜,我不吃死你?”
“我那是玩笑。”沈子云無奈地說道:“你找個借口就跑出來,不怕回去姚琪要你的‘小命’?”
“先不管了。”李天喜打開一瓶啤酒,“我們先吃著。”
一會兒,生蠔、羊肉串先上來了,兩人準備好好的飽餐一頓。
李天喜吃了幾串后,擦擦手問:“你忽悠姚琪那個理由,在我這可不容易‘通過’。”
“這事,真這么重要嗎?”
“我找你,肯定不是為了這事。當然是村里的事重要。”李天喜吃了一只生蠔說道:“你看,燕子……”
“我不用她賠了。”
“不是。”李天喜說道:“你看能不能幫幫她,她今天被‘炒’了。”
“為什么?我不是不追究了嗎?”
“不是因為你……”李天喜說道:“是她自己原因。因為你的事,心里面有事,給客人上錯菜了。兩件事讓老板怒了,直接開了。”
“這也怨我頭上了?”沈子云無奈地說:“李天喜你也太不講理了吧?”
“這是咱們兄弟的理。”李天喜自顧自的吃著烤魷魚,“說真的……我可不是逼你啊!有沒有什么思路?哥們兒真是急死了。總不能讓我用低保,兜底所有人吧?”
“喜子……”沈子云先喝了杯中的果汁,“不是我不幫忙。只是我不能確定事情將來是更好,還是更壞。”
沈子云指指桌上的菜,“這菜是明碼標價的,它就值這個價。蒜蓉生蠔,就是十塊錢一個,烤魷魚就是三十。你硬要烤魷魚變成五十,這是你人為的在影響價格,這會有連鎖反應的。那么將來烤魷魚就有一天,可能變成二十。”
“什么和什么呀?”李天喜搖頭,“我沒懂。”
“這么說吧。”沈子云坐正說道:“洪河村想要改變現狀,讓每戶家里都有些錢,無非就是一條路,讓家里的人能賺錢。讓賺的錢能夠分到貧困村民,或者沒有勞動能力的村民頭上。”
“村里的集體經濟?”李天喜說道:“這個我想過,但這是村里的薄弱項。村里比較行的人,就只有韓六和大壯,還有劉寶田,他是搞養殖的,但是規模特別小。我剛來時,準備扶持他。結果和他溝通后,除了技術問題以外,這個人的思想啊、性格啊,做致富帶頭人是有風險的。”
“這個不是最主要的。”沈子云說道:“要想扶持行的人,我都可以拉來資金。最主要的不在這里,喜子。”
“在哪?”
“在人心。”沈子云說道:“世界上從來沒有只賺不賠的買賣,而迫切需要脫貧的這些人,他們要的是無風險的收益,是真真正正的無風險的收益,而不是相當于無風險收益。這就必然有人替他們承擔了這部分風險。這不是市場經濟的優勝劣汰,幾乎可以說是違背市場的規律。”
“會怎么樣呢?”
“我就是不知道會怎么樣!”沈子云也無能為力,“有個詞,‘蝴蝶效應’你應該知道。本來不該洪河村賺的錢,賺到了洪河村,村里的人是會變化的,就會產生連續不斷的影響。也許只是一個小波動,也許會是一個大地震。”
李天喜吃著吃著,停住了,筷子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