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戲的話劇道具這塊兒還是挺好商量的，主要還是中間人鄧朝的老師田有良幫了大忙。

不過他這也不是白出力，《夏洛特煩惱》的對外宣傳上他還是這部劇的導演兼指導老師，有了職務自然少不了工資。

不出大力得到一張令他滿意的工資條，田有良這波怎么看都不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上海演出商那邊還沒把款打過來，姜山自己就已經墊進去了小二十萬了。

道具服化、排練場地租賃、包車預定等等，哪兒哪兒都離不開錢。

鄧朝這兩天反正也沒有事兒，于是跟著姜山一塊兒跑業務，這個過程中他才發現原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以這么大。

單就談業務合作和砍價這塊兒，鄧朝現在就屬于拍馬也趕不上的那種。

姜山實在太老道了，該花的時候絕不吝嗇，該省的時候也絕不放過，有時候恨不得一分錢劈成兩半兒花。

鄧朝有次私下里也很好奇姜山對生意上的事情怎么如此熟練。

姜山的回答是看他大姨家做生意跟著學的，初中高中姜山就曾跟著大姨夫一塊兒在內蒙跑業務，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對于這番說辭鄧朝信了一大半，這更加堅定了他接下來跟著姜山跑下去的決心。

今年寒假過后的開學時間上，中戲和BJ電影學院依然是錯開的，中戲要比電影學院早兩天。

中戲開學后京影傳媒這個臨時小劇團的演出人員也都到齊了。

人都到齊了免不了吃頓飯吧？

所以就屬導演系、表演系、管理系的事兒多，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借口來聚餐，姜山都感覺這年過得比在家營養都好。

聚餐的地點選在電影學院附近的紅珊瑚飯莊，沒過一年姜山已經是這里的老顧客了。

人家飯莊的老板娘一見到他進來，臉上的笑容綻開跟朵兒花似的，見到姜山就跟見到財神爺似的。

“今天幾個人啊？”

“二十來人吧，來個大點兒的包間。”姜山開口道。

“好嘞，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安排。”

聽到姜山口中的數字老板娘的笑容更加燦爛，人越多她越喜歡。

好吧，這么說是顯得有點兒奇怪。

今天這頓飯算是小劇團的‘開工飯’，接下來這段時間大家的重心必須落在話劇排練上。

因為臨近畢業學校里事情也不多，年前大家還在擔心找工作這件事，畢竟除了鄧朝等寥寥數人確定了未來的工作單位，大家都還沒找好下家。

眼下《夏洛特煩惱》上海的巡演給了他們一絲希望，畢竟誰都不想畢業即失業吧？

假如能趁畢業前這段時間靠《夏洛特煩惱》的巡演攢下一筆家底兒，畢業了就算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單位他們心里也不太慌。

所以他們現在最盼望的其實是上海巡演結束前能確定接下來的巡演計劃，不多說什么夸海口的‘全國巡演幾百場’，只能夠巡演超50場，對于他們來說都是賺翻了。

場次工資自不必說，關鍵還有難得的演出經驗。

話劇舞臺感這個東西屬于越磨礪越敏銳，而中戲剛畢業的年輕演員最缺少的其實就是這個東西，這玩意兒就跟校外招聘單上的‘工作年限’要求一樣扯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刷經驗的副本，大家心中既高興又擔心。

這才隔了十幾天沒見面，再見到姜山時鄧朝的同學多少顯得有些拘謹。

其實也是正常情況，年前大家對待姜山撐破了只是個‘天才師弟’，現在對方卻是自己的老板，心態上一時半會兒轉變不過來看到姜山自然啞火，有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處談起。

好在隨著酒局的進行，幾杯酒下肚后大家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陸陸續續地開始起身來跟姜山敬起酒來，男的女的都有。

男生不敢再把姜山視為兄弟，女生看向姜山時也多了分欣賞和熾熱。

酒菜吃到一半，鄧朝同學里一位挺會來事兒的男同學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來，讓我們共舉杯，祝姜總財源廣進，事業蒸蒸日上！”

大家聽到他的這番話后沒有多猶豫，舉杯共祝。

面對姜山各種稱呼都有，有直接開口叫‘姜總’的，也有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叫‘姜師弟’的，反正‘老弟’那個詞沒有人敢再說了。

對此姜山只是笑笑，沒有多放在心上。

說說笑笑酒局也到了尾聲，因為是開學第一天，大家沒喝多少酒，到現在大家都還很清醒，頂多就是吃撐了有點兒想回去睡覺。

酒局馬上要結束了，姜山也沒多講什么廢話，直接開講‘制度規范’。

“明天中戲開學第一天，大家處理一下學校的雜事，后天就正式進入到排練環節了，同之前的編排時間一樣，上午八點半點到十一點半，下午兩點到五點，最好是不要請假。”

“有事情確實需要請假的，記得跟朝哥說一聲。”

“遲到早退這點大家互相監督，這一次跟中戲主導的商演還不一樣，上海作為咱們的第一站直接決定著接下來的巡演計劃，我想大家不會在第一站就搞砸吧？”

“指導大家的還是田有良老師。”

第一次姜山沒說什么重話，就是講明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學生了，相信絕大部分人還是能夠分清楚孰輕孰重的。

“然后就是包車這塊兒，去上海的話接大家的是輛33座大巴車，舞臺道具就用貨車裝卸，因為舞臺道具需要提前兩天運到上海進行組裝，所以到時需要大家來幫忙裝下車。”

姜山笑著如此說道，活脫脫的一個‘資本家’形象，即便如此在座的各位也是應聲答應下來。

“沒問題！”

“到時候通知我們一聲就行。”

“小意思，包在我們身上。”

男生們回答的最為迅速，幾位女生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我們幾個人力氣小，到時候就幫大家搬搬零碎物件吧。”

其實男生們在回答的并沒有包括她們幾人，不過聽到女生代表這么說，男生心底還是樂于見到的。

聽到大家的話，姜山的笑又浮在了嘴角，就算是‘資本家’他也是最舍得笑的‘資本家’。

“那就先謝謝大家了，這段時間大家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