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朱部長正在幫曼蒂洗澡，她放在休息室梳妝臺上的手機忽然叮叮咚咚響起來。她拿著浴球的右手停了下來，看到半躺在浴缸里的曼蒂微閉著雙眼，沒有反應，她只好繼續用浴球揉搓曼蒂雪白的左手臂。

一遍鈴聲結束，接著馬上又響起來。曼蒂在霧氣繚繞中慢慢睜開眼，懶洋洋地道：“你去接電話，可能是老東西打來的。”

“好吧。”朱部長把浴球放進浴缸里，緩緩站起身，道：“下午他離開這里的時候，不是說晚上不回雅風苑嗎？”

“哼，他有時說話就是放屁，臭味還沒散就要變。他多半是回到肥婆那里受了氣，又要過來找我們出氣吧。”曼蒂說完抬起濕漉漉沾滿泡沫的右腿，右手抓起浴球放在在大腿上，慢慢揉搓。

朱部長轉過身，從毛巾架上扯下一條浴巾圍在腰上，再取下一條毛巾一邊擦手，一邊走出洗浴間。

她來到梳妝臺前，拿起手機一看，隨之皺緊雙眉。她的雙眼一瞪，怒氣沖沖地接通電話：“喂！什么事呀？”

“朱部長，我是保安隊長老王啊，你還在俱樂部嗎？”急促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我在哪里要你管嗎？有事說事！”朱部長極不耐煩地低聲吼道。

“哎！你快來舞蹈練習中心吧，幾百名學員鬧起來了，我們控制不住局面啊！”

“混賬！你們是干什么的？不是保護俱樂部的安全嗎？怎么讓他們鬧起來呢？俱樂部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么用？他們鬧什么？”她氣呼呼地喝問道。

“他們要林雪老師教舞蹈，如果林雪不來，他們就不上課，還要退學費和賠償。”保安隊長急急巴巴地道。

“今晚進來學習舞蹈的學員有多少？其他舞蹈老師呢？”朱部長緊張地問。

“具體多少學員，我們還沒有統計出來。剛才我大概看了一下，最少有三百多人。其他舞蹈老師看到學員們鬧起來，都嚇跑了。”保安隊長道。

“你馬上把所有保安員都調到舞蹈練習中心，想辦法盡快控制住局面。記住，一定不能和學員們發生沖突。我馬上向總經理匯報，你不要掛電話。”

朱部長說完雙手握著手機，急急忙忙跑進洗浴間，慌慌張張地道：“總經理，不好了，三百多名學員沒看到林雪，都鬧起來了，保安人員控制不住局面。”

正在用浴球搓小腿的曼蒂一愣，瞪大眼睛看著朱部長，問道：“我不是說今天晚上只放四五十名學員進來嗎？怎么放進來這么多啊？下午你沒通知保安隊長嗎？”

“你跟我說了之后，我立即通知王隊長了。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看的大門，放進來這么多學員。”朱部長道。

“那怎么辦啊？這么多人鬧事，一旦控制不住局面，會很危險的，我可不敢下去。你跟老學員都熟悉，你下去給他們做安撫工作，實在是做不通，就把學費退給他們，千萬不能在俱樂部鬧出事。老東西投資了幾百萬搞了這家俱樂部，可不能砸在我們手里，否則我們都沒好日子過。”曼蒂惶恐不安地道。

“啊？要我下去給他們做安撫工作呀？我害怕他們會把我撕了。那些學舞蹈的年輕人都是很叛逆的，他們在激動的時候，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朱部長的一對黑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靠近曼蒂小聲說道：“總經理，這樣的局面我們誰都控制不了。我們即使是把學費退給學員們，也不能安撫他們激動的情緒，搞不好他們會鬧得更兇。我認為還是給林雪打電話，叫她馬上過來。目前也只有她在俱樂部出現，才能讓那些鬧事的學員冷靜下來。”

“那你還磨蹭什么？快點給林雪打電話呀！”曼蒂焦急地喊道。

光著腳的朱部長又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把手機話筒握得更緊了。她彎下腰，嘴巴靠近曼蒂耳朵邊，輕聲道：“總經理，你親自給林雪打電話的效果比我打電話好。你叫她過來談補償的事情，她一定跑得很快。”

曼蒂側過頭瞪了朱部長一眼，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認為她一定會過來嗎？”

朱部長點著頭道：“會的，這段時間我了解到一些林雪的情況：去年夏天，也就是在林雪的爸爸去世前，曾經在醫院做過換腎手術，花了很多錢。據說那些錢都是借來的，林雪······”

“停，這個情況我比你清楚，當初就是我介紹林雪媽媽到老東西的放貸公司借的錢。”曼蒂的右手一伸，道：“把手機給我。”

“哎！”朱部長馬上掛掉王隊長的電話，迅速翻到林雪的電話號碼，立即撥出去。

電話鈴聲響到第二聲就接通了。“朱部長晚上好，請問有啥事嗎？”林雪溫柔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

“林老師，總經理有事找你，請稍等。”朱部長說完，馬上把手機放在曼蒂右手上。

曼蒂在收回手的一瞬間，手機從她的手心里一滑，咚！掉進了裝滿泡沫的浴缸里。

“啊！”朱部長一聲驚呼，伸出雙手要撈手機。她的腳下一滑，噗通！上半身直接栽進浴缸里。

“啊！”曼蒂也發出一聲尖叫。接著看到朱部長的雙手在浴缸里不停撲騰，把水和泡沫打得四處飛濺。

在驚恐慌亂中的曼蒂想站起來，她試了好幾下，都是因為浴缸太滑沒能成功。直到朱部長癱倒在浴缸外面的地板上大口吐泡沫和污水，曼蒂才勉強趴在浴缸沿大口喘氣。

過了好一會兒，朱部長才吐完污水，也回過神來。她趴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喊道：“總經理，用浴缸上的花灑幫我沖洗一下，我的眼睛睜不開了。咳咳！哇！”她又搜腸刮肚地嘔吐起來

“啊？好，你堅持一下，我這就拿花灑。”曼蒂又張大嘴巴喘了幾口氣，才哆嗦著轉過身，拿起花灑，打開水龍頭。

呲呲呲！噴著無數條水線的花灑突然脫離曼蒂的右手，掉進浴缸里不停翻轉，水線到處亂飛，噴得曼蒂睜不開眼睛，還哇哇亂叫。她的雙手在浴缸里亂抓，卻怎么也控制不住失控的花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