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祭十三

鈺真人一出現，范滿滿就拉著他往回走，“我知道是誰了，快！我們去樓里。”

“那對雙生子。”他反手拉住了范滿滿，讓她冷靜。

“原來你找到了啊，那我們是不是現在要去阻止？”

“不是現在。”鈺真人看她毛毛糙糙的樣子嘆了口氣，“你知道她什么時候動手嗎？就算把她攔住之后呢，這個人選沒了還有下一個，怎么抓老三？”

幾個問題拋出來，范滿滿愣住了，“說的也是。那我們現在是守株待兔嗎？”

“下一個案發地會在哪？”

“啊？”范滿滿愣了一會，“哦！哦！東南西北都齊了，還有個中，城中有土的地方？這種地方很少見啊？普通人家院中的菜地？富貴人家的園林也進不去啊！就算老三能在邊上助力，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之前的地方都很荒啊。”

鈺真人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腦袋，“那如果要翻修是不是就要動土，是不是至少晚上也沒人？城中不是有個梨園班子在翻新。”

“真人你生前莫不是在大理寺當職？”

“我只是比你會動腦子。”鈺真人繼續使喚她，“她三日后要去買她的那家人那了，這兩日一定會動手，你這兩日同我一塊出行，看著她。”

范滿滿有些扭捏道，“我來看著就行了。真人你不必過意不去，你那是入了幻境，又不是真想要我的命，我真沒在意。”

“你是藥引，五個人選都齊了，下一步你說是誰？閻王要求我不要再出人命了。”

自作多情是什么感覺，范滿滿現在是明白了，羞怒地轉過身，“那我現在回家睡覺，你也要一道嗎？”

“不行，在此看著。”

“仙人啊！我是一個需要吃飯睡覺的凡人啊！你總該讓我睡個覺吧！”

鈺真人從?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塞入她嘴里，“至少這三日你會精神煥發，身強體壯，也不用食五谷。”

咽下丸子，范滿滿憤恨地想，這人生前不是大理寺就是刑部的，玉面羅剎一樣。

以前做法事的時候，前半夜是念經做法事好熬，后半夜就是守著，和現在一樣特別難熬，不，還不如做法事，要碰到阿陸他們還能閑聊兩句，鈺真人帶著她在屋頂，自己打著坐入定了一樣，一動不動。

吃了那勞什子藥，感覺精力十足，把帶著的話本翻了幾遍，給后續的情節都想了幾個版，聽著打更的報時才到寅時，實在是悶的慌，范滿滿開始很有膽子地想摸老虎屁股。她拿手在鈺真人眼著晃了晃。

“真人，真人！”

鈺真人輕打掉她的手，“說。”

“真人，你叫什么啊？”

鈺真人像看智力殘缺的人看著她，“阿陸他們有名字嗎？”

“算。。。有吧，雖然只是個代號。但你同他們不一樣，你是仙人啊。”

“位列仙班的才有稱號，也沒名字，這個職位的仙君沒了，下一個替上，還叫這個稱號。姓名只有現世的人才有。”

“那你為什么叫鈺真人啊？這也不像稱號啊？”問完范滿滿也覺得自己有點煩，“我就是太閑了，隨便問問，你別管我。”

“從開始修煉就叫這個了，也就是一個代稱，叫什么也無所謂。”他意外地解釋了一下。

“我還有一事想問，今日幻境中那人是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嗎？與此事關系大嗎？”

鈺真人看著她眼角的痣，也是帶著困惑，“與此事無關。可能只是想阻攔我追老三，才制的局吧。”見范滿滿實在是無聊，變出了幾本話本給她，又亮了一團白光，“莫要再喊我了。”

范滿滿見他閉上眼，得了畫本知趣地借著光看話本打發時間。

到了天亮，凝云館才到了休息的時間，太陽出來，送走客人，小廝們打掃，姑娘們清理睡覺。鈺真人給她施了之前的隱身咒，帶她進入了曉蝶的房中。

曉蝶坐在鏡子前，鏡中佳人清秀可人，但掩不住的憔悴。她在鏡前足足坐了有近一個時辰，范滿滿都乏得坐在了床上看著她，鈺真人是不管在哪都能閉目入定。終于她從抽屜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藏在了懷中，臉上都未施脂粉，就出了門。

“真人，這大白天的，她就行兇？”

“跟上去。”

曉蝶和琴姨說了好久好話，琴姨才放她出去，“陳員外也是個富貴人家，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嫁去了好好伺候他，說不定就能當上正房。你可別聽旁人的話，要私自逃了，可不是我們為難你，是陳員外啊。”

“媽媽放心，我只是去買點糕點，我姐姐愛吃，今后怕是不能常見了。”

“你們姐妹感情就是好，也都嫁了良人。記得早去早回啊。”

曉蝶出了凝云館就收起了假笑，繞了幾個遠路，果然到了那個梨園。這個梨園白天還有人進進出出，她在門口張望了一會，便離開了。

隨后，她進了糕點鋪子拎了袋糕點就往凝云館回。將糕點放在曉夢房門口，就回了自己屋內，也沒出過房門。

范滿滿靠在柱子上看著曉蝶這樣有點傷感，“真人，其實這對姐妹人挺好的，我來做工要是碰到她們，還會給我零嘴吃。說話也溫聲細語的。”

“但你也看到了，她要殺自己姐姐也是事實。人會因為妒忌，貪婪，仇恨犯下許多錯誤。”

范滿滿嘆了口氣繼續看著她發呆。

太陽剛下山曉蝶就站起來，出了房門。曉夢正巧也從房間出來，拿著一籃香燭元寶。兩人到琴姨那，琴姨看著這籃都覺得晦氣，“從后門走，燒完趕緊回來，也不知道你們那短命鬼父母有什么好拜的。”

“畢竟我兩就要分別了，想著拜祭下父母。”曉夢雖聽著不舒服也不敢頂嘴。和琴姨打完招呼兩人從后門離開。

出了門一段路，曉夢握住妹妹的手邊向前走邊說，“我和子平說過了，他說等湊到錢就會把你從陳員外那救出來的，你暫且忍一忍。子平他也是清苦人家出生，雖說中了舉人手上也沒那么多錢。”

“姐夫有心愿意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們一會向爹娘多拜一拜，求爹娘保護我們。”

曉夢抹了抹淚點了點頭，曉蝶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姐姐，我們之前每年祭拜的河邊聽說最近有野豬出沒，我們這回在附近燒吧。前面的梨園在翻修，晚上無人，本也就雜亂，也不會影響到他人。”

“這恐是不大好吧。”

“我白日去看過，和荒地沒什么區別，我們到時候把東西收拾好就行了。”拗不過妹妹，曉夢拎著東西隨她去。

到了那個地方，她正蹲在地上擺東西，突然頭頂一下刺痛，全身就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抬頭向上看，妹妹正拿著刀指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