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酆都四

“是...那個宅子嗎？”怕打草驚蛇，范滿滿這次不敢上前，壓低聲音像鈺真人確認。

他點了點頭，“我追到這，他就消失了。”明明一個游魂，能躲到哪去。

那個院子這次不光有孩子的聲音，還有一個婦人的聲音。鈺真人在空中掃了下袖子，面前懸空出現了一面鏡子，正映射出院子發生的場景。

“姨姨，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去找娘親啊？”還是上次的小姑娘，她在女子懷中撒著嬌。這個女子的衣著打扮就是范滿滿先前看到的王桂花。

這個王桂花看著很慈愛，摟著小姑娘，對這幾個孩子解釋，“你們家中最近出了些變故，還要些時日。你們不喜歡和姨姨在一起嗎？”

楊大姐的兒子真是沒心沒肺，聽完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我愿意一直在這，我娘說吃多了糕點牙疼，都不讓我吃，我在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吃什么零嘴就吃什么零嘴，真是太快活了。”

范滿滿聽完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輕聲罵了句，“這個憨子。”

其他孩子面色有點為難，另一個小姑娘打了下楊大姐的兒子，“等回去，我就告訴你娘親，讓你娘親打你屁股！你這個小白眼狼！”學著從大人那聽來的詞匯罵他。

另外的三個男孩子也是表示了想回家。

王桂花輕聲細語地和他們說，“你們爹娘現在特別忙，你們也不想回去給他們添麻煩，姨答應你們，再過六七日，我們就出去好不好？你們想吃什么，玩什么，我給你們買？”

聽到這個承諾，又有好吃的，幾個小孩才情緒穩定，可明顯除了那個憨子，其他人思家的情緒都寫在了面上。

聽著他們的對話，過了會，鏡子里的畫面消失了，抬眼看去，那個院子也不見了。

“又消失了。布下這個境的人，靈力不穩定，所以才會讓這個結界時常暴露。”

“那這個境到底是那個鬼童設的還是這個王桂花設的啊？”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下次會被怎么帶來吧。”鈺真人嘲諷了她咸吃蘿卜淡操心。

“你不摻和就不摻和嘛，說我干嘛。”

“你回去查一下四十到六十前的地方志，看看有沒有拐賣兒童發生的命案。”鈺真人無由來冒出這一句話，讓她一頭霧水。

“查這個干嘛？”

“你不是想查鬼童和王桂花嗎。這個鬼童手臂上有生前被虐待毒打的痕跡，衣服破爛，只能蔽體，看著約莫七八歲，但估計長期衣食物短缺，逝世年紀怕不止這么大。能這么對孩子的，有幾個親生父母。他的靈力撐死也就五十年左右。會當游魂，肯定是生前犯過事。”

范滿滿聽完喜出望外，連連道謝，“謝謝真人！”

“能不能查到還不知道，別高興這么早。那群小孩最早的也就剩六日，你與其自己在這費勁，不如指望鬼差他們早點解決。”

得了線索，范滿滿也無所謂被潑冷水，只想著上去了去查線索。

等真的托楊捕頭要來了地方志，卻發現被拍花子拐走的小孩每個月都有，往前六十年的數不甚數，鬧出人命的也多了去。她坐在桌前欲哭無淚，邊上楊捕頭也不明白她要看這個干嘛，“你翻這些干嘛啊，這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你也不嫌灰多。”

“哎，他可真是烏鴉嘴！”范滿滿想到鈺真人之前潑的冷水，嘆了口氣，和楊捕頭道了謝走了。

王桂花她也去打聽過，去世了十年，和小七說的一致，沒有任何要從陽界拐孩子的動機，而且阿陸晚上來找她，向她問情況的時候也同她說了，這個王桂花沒有靈力，就是最普通的魂魄，下個月就要投胎了，也不至于犯事。高百求聽到是問幾十年前拍花子的事情也是直搖頭，說這種事他也不知道。

最后晃了一圈，和大帆坐在茶鋪里發愁。

“你可真行，你還答應要幫楊大姐她們找孩子，哪有這么多鬼神，這就是拍花子做的，開封府隔幾日就有孩子丟，你怎么找啊。”

“我都快愁死了，你快少說兩句吧！”

大帆沒理她，依舊在念，“我們就是被人賣了的，他們手上交易過多少孩子，你沒數嗎，光凝云館每年買的孩子都那么多。”

“你再說一遍！”范滿滿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大帆以為又勾起她不開心的往事，趕忙說，“不說了不說了！”

“不是，你剛剛說凝云館每年干嘛來著！”

“買孩子啊？你怎么了？”

“現在樓里給琴姨帶孩子過來的還是那個老頭嗎？”那個老頭姓鄭，今年六七十了，是轉手人，開封城里的小孩多半是他轉賣的，不知道有什么后臺，反正也抓不了他。

“是他手下的一個人，他身體不大行了。”

“我們快去找他！”

大帆被搞的云里霧里的，“你去找他干嘛啊，這個老頭不好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咋還去找以前賣過我們的人啊。”

“陳帆，你話真的好多啊！”叫大名了說明范滿滿真的很急躁了。大帆只好領著她去找，還沒進門，聽到是來問事的，就趕人走，干這行當的本來就拿著昧良心的錢，最忌諱別人來問事。

情急之下范滿滿朝他問，“四五十年前，你知不知道一個殺了人的被拐了的小孩。”鈺真人說犯過事，不如就賭把大的，被拐的孩子多，但殺人的小孩能有幾個。

鄭老頭聽完，慌神了一下，又把他們推出去，“不知道，不知道，趕緊走人！”

范滿滿覺得自己賭對了，可惜沒有時間能耗了，必須盡快問出當年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