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提親
范滿滿與大帆夫婦在揚州定下已有兩年,大帆隨鏢局走動,范滿滿她們兩受陳昭璇她們的意思在揚州開了草雅館的分館。范滿滿將部分膏脂成本降低,效果雖不如原定的好,但吸引了更多的女子,她干脆將這些分成了兩撥,原本的膏脂主要面向城中的商賈小姐,另一部分則面向尋常女子。如此一來,生意很是火熱,陳昭璇她們來過幾次都說正館的名號要讓給她們了。
春去秋來又一年,范滿滿過得很忙碌,感覺這樣才能沒空想起那些事。她對于宋淳芮的一生更像一個旁觀者,這一世她只想作為范滿滿活著。
連著幾日大帆回來后和憐兒兩個人見她都是欲言又止,剛剛又是這樣。范滿滿將手上的抹布扔下,問他,“陳帆,你到底要說什么啊?”
“你說。我去看看阿瑛醒沒。”大帆推給憐兒,說著要去哄女兒就溜了。
“一會看我不收拾他。”已為人母的憐兒馭夫有道,晚點大帆必定要被她好好收拾一頓,自己拉著范滿滿坐下,“是有個事情要和你說,安澎你覺得人怎么樣?”
范滿滿一聽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是想給她說親。安澎是城中的一個教書先生,為人正直善良,一年前被惡霸欺凌,路過的大帆和范滿滿出手相助,從那之后就隔三岔五地借口來草雅館找她,理由還都蹩腳得很,給遠方表妹買個護手膏,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株染色花,故意不帶雨具來避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是沖著范滿滿來的。
“安先生是個好人。”范滿滿實話實說,安澎長相端正,為人善良老實,又無文人的繁文縟節(jié),家中殷實,確實是夫婿的好人選。
憐兒試探著說,“那你也知道他對你的心思,前幾日,他來找過我們,意思是想提親。”
范滿滿聽完猶豫了半天也沒想好怎么回答,憐兒輕拍了下的手背,“你怎么想的?”
“我也快二十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道理我明白,安先生是個好人,是我高攀不上人家。”這兩年不是沒人來說過親,大帆和憐兒把關著,談到范滿滿這的沒兩個,安澎這樣讓他們上心的是頭一遭,看來是真的對他很認可。
憐兒聽到這個回答不意外,兩年了她沒在范滿滿面前提過,現(xiàn)在還是沒忍住,“你心中是還記掛著那個鄭公子嗎?”
“都過去那么久了,誰還記得他是誰啊。”范滿滿擺了擺手,笑著憐兒想太多,“我只是沒有意愿,怕手要辜負安先生了。”
“你若不想那就算了,不過我覺得挺可惜的,安先生他確實是良配,錯過怪可惜的。”
“不可惜不可惜。”范滿滿寬慰著憐兒說,“我現(xiàn)在大小也是個老板了,日子過得還是很愜意的。你們是不是嫌我煩想將我趕出去啊?”
“你這說得哪里話!”憐兒聽了氣得去揪她耳朵,范滿滿趕緊賣乖討好,“姐姐,我錯了,再也不說了。”
憐兒這才松開手,“你若不愿意成婚我們今后不說便是了,不過安先生那你還是自己回絕吧。他對你也算是一片癡心了。”
范滿滿答應著她說知道了,改日會和安澎說清楚。第二日,她正想著要怎么約他出來,他就提著一袋桃酥來店中找她來了。
范滿滿頭疼的看著他滿心歡喜地進店中,和她無話找話閑談。范滿滿和店中的伙計交代了下,和安澎說,“先生一會可有事?有空一談嗎?”
“空的,下午學堂不上課。”安澎第一次被范滿滿單獨約著見面,激動不已。范滿滿更是不忍,不知道一會怎么開口。
到了邊上街道的茶樓內的包廂,她思前想后,看著安澎期待的臉還是開了口,“先生和大帆說想要提親?”
安澎的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是想讓大帆先幫我問問你的意思,你若愿意,我馬上就找媒人上門提親,阿,阿滿,我,我是真心的。”
“先生你是個善人。”范滿滿嘆了口氣說,“是我配不上你,枉費你的心意了,我應該早些說明的。”
安澎的臉瞬間白了下去,喃喃地問,“為什么?是我不夠好嗎?還是你有喜歡的人了?”
范滿滿搖著頭說,“不是的,你很好,我也沒有喜歡的人。是我的原因,我和先生不合適,你應該找一個更適合你的姑娘。”
“你不喜歡我是嗎?”安澎聽到這話心中明白了,但還是想要等著范滿滿再給他一道死令。范范滿滿沒忍心點頭,只是說,“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安澎覺得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但只過了片刻,他就緩過神來,和范滿滿說,“阿滿,你要是心中沒有其他人,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或許你過段時間愿意接納我。如果你過段時間還是不愿意,我不會再糾纏。”說完又補了一句,“可以嗎?”可憐巴巴地看著范滿滿。
“這,安先生,這真的沒必要,我。”
安澎打斷了她,“沒關系的,你給我一個機會就可以,不愿意見我,我就不會出現(xiàn)。”
范滿滿搖著頭說,“我若答應了就是在戲弄你。”
“那我還是可以來找你嗎?”安澎退了一步。
“自然,我們是朋友。”
“阿滿,我是真心心悅你,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可以等的。”安澎這樣子,范滿滿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希望他早點明白過來。
但這天之后,安澎每日出現(xiàn)在草雅館中,連伙計見了忍不住打趣范滿滿是不是好事將近了,范滿滿越發(fā)頭疼了,想著要趕緊和安澎說明白,讓他死心。
這日,安澎又來找她,范滿滿借口說要調制東西就把他晾一邊,準備晚些就把話攤開講明白,伙計過去和他搭話,“安先生,你什么時候來提親啊?”
范滿滿拿著瓶子,準備發(fā)怒,身后傳來那個熟悉卻讓她不敢認的聲音,“你要嫁人了嗎?”手上的瓶子掉在了地上,滾到了一邊,她關節(jié)像是僵住了一樣,僵硬地轉過了身,是令鈺,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令鈺。
安澎看著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范滿滿一看就與他相識,心中不安起來,“你是何人?”
令鈺沒有理他,又問了一遍范滿滿,“你要嫁人了嗎?”范滿滿猶豫了下,搖了搖頭,邊上的伙計雖不知道什么情況,但一看令鈺這樣就不好惹,怕他為難自己老板,趕忙說,“我瞎問的,我家老板還未許人家,這位公子是要來買什么嗎?我給你介紹下。”
范滿滿的手被抓住,被令鈺拉了出來,“跟我走。”
安澎和店里的伙計想攔著,但出了店門就不見兩人蹤影,趕緊去范滿滿家中找大帆和憐兒。而范滿滿被令鈺帶到了冥界他的住所。
“鈺真人,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見他半天不說話,范滿滿鎮(zhèn)定了下情緒先問他。
“你和那人是什么關系?”
“今日之事是個誤會,我和他沒什么關系。”這個事范滿滿沒必要騙他。
令鈺卻說,“你若是成婚了也無妨,我也會把你帶走的。”聽到他這么說,范滿滿眼皮跳了一下,感覺看到了包住火的紙被燒穿。
下一刻,令鈺帶著三分嘲弄的笑問她,“我該叫你宋淳芮,還是范滿滿?你竟騙了我兩世。”他還是知道了。
范滿滿向后退了兩步,被令鈺抓住了手,帶到他面前,他彎下腰,與她鼻尖相對,看著她的眼睛問,“怎么不回答我了?”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現(xiàn)在她沒見到這樣瘋魔的令鈺,“你怎么會想起來的?”
“這話該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有的前世的記憶,你瞞了我多久?”令鈺抱住她的后腦勺,不讓她的眼神往別處轉移。
范滿滿不愿再騙他,坦白地回答,“第一次你帶我來這個地方,我就開始夢到了,此后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直到蘇州的時候,全部想起來。”
“我以為你只是蘇州的時候想起來的,沒想到你之前就瞞了我那么久,你為我決定了兩次人生,可開心?”
“我們不該再有牽扯了。”
“你說不該就不該嗎?”令鈺看著她,眼神里不帶有一絲溫度,捏住她的下巴,親吻了上去,但范滿滿咬了一口他的上唇。令鈺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摁住不讓她動彈,一吻結束,將她抱入屋中,推在了門上,繼續(xù)著剛剛的血腥味的吻,手上也不停歇,解開范滿滿的盤扣,從腰肢往上探去。范滿滿的焦急多過了面紅耳赤,趁著換氣的空隙想推開他,但令鈺紋絲不動,“你不愿意?”沒等范滿滿回答,他低下頭一點點從她耳后開始輕吻,“你不愿意也逃不了了。”
范滿滿被他帶著到了床榻,抱上了床,晃神間她看見令鈺的眼睛已變成了血瞳,心中一急拍打著伏在她身上的令鈺,“令鈺,你是不是入魔了!”
令鈺親吻著她的脖子,留下一串串吻痕,埋在她的頸間說,“我說過沒人能幫我做決定,你現(xiàn)在可滿意嗎?”支起身子,俯視著身下的范滿滿,她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范滿滿很久前還是宋淳芮的時候想過他們的這一夜,應該是新婚當夜,水到渠成,從未想到會是這樣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