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三千這個價格，并沒有出乎錢聰的意料。
在她看來，父親當初給的這些東西，四個銀元也就是千把塊錢一個，兩個銀元寶可能萬把塊錢。
目的從來不是讓她們兄妹倆賣掉救急，而是留個念想，傳承。
好歹父親是魔都博物館館長，知道的朋友都會打聽這事兒，沒點老物件，不是讓人笑話嗎？
把玩著銀元，錢聰回了句：“三千是最高價，卻不容易出手。一千是抄底價，不愁賣，對嗎？”
“寶友不愧是生意人，觸類旁通！”潘天陽夸了一句，回到正題：“來，我們再看看兩個丑丑的、黑黑的、還有坑的銀元寶！”
錢聰擱下散裝的銀元，從兩個大小差不多的氧化銀元寶里，隨意拿起一個湊到攝像頭前。
一邊好奇打探：“還有三個銀元，怎么不一起鑒定了再看銀元寶？”
潘天陽沒理會這個問題。
瞅著邊緣起了卷，里面有倆行落款，以及還有幾個大小深淺不一坑洞的元寶，隨口問了句：
“寶友，你知道這個銀元寶上面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坑，有什么說法嗎？”
錢聰回憶道：“我爸當初告訴我說這些坑，是古代使用者去買東西，對方找不開，就用一些標準不同的特殊取銀器具打進元寶，取出了一定重量的銀子。”
“對的！”潘天陽：“寶友，正面看著沒問題啊。來，反過來看看底。”
錢聰一邊將銀元寶反倒底朝天，一邊調侃：“東西肯定沒問題，否則我爸也不會留給我當傳家寶，直接告訴我價格就可以了。”
潘天陽樂了：“那可不好說，你家還有一大冊假銅幣呢。”
瞅著銀元寶底下的大小深淺不一蜂窩狀的融凝孔洞，以及分布的狀態，他這才給出了鑒定結論：
“寶友，東西是真的，取銀點、鑄造工藝等等都對，價格在大萬到小六。”
錢聰剛要打聽假銅幣的事情，結果聽了這話，銀元寶都沒拿住掉茶幾上了：“多少錢？大萬是多少？小六是多少？”
“一到三是小，四五六是中，七到九是大，小六是指的小六位數。”潘天陽干脆點明了價格：“寶友，你這個元寶價值七萬到十五六萬，我七萬收。”
錢聰大喜：“真的假的啊？這么值錢嗎？我還以為萬把塊錢呢！”
說話間，她連忙拿起了另一個，湊到鏡頭前：“這個呢？兩個銀元寶的分量差不多，字也一樣，取銀點數量也差不了倆個。”
“看看底。”潘天陽并沒有輕易下定論，哪怕已經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錢聰按照他的要求，迅速將這個銀元寶翻倒了底部。
直到此時，潘天陽才開價：“兩個一起買的話，十五萬到三十二三萬左右，我出十五萬收購。”
錢聰脫口而出：“美得你——”
錢副館長頓時就笑出聲來。
潘天陽看了老專家一眼，回應視頻那邊的持寶人：“姑娘，這話說的就很外行了，可能不太適合做生意，建議改行算了。”
錢聰也意識到了問題，連忙賠禮：“對不起，我剛才就是一激動沒控制住，你別往心里去。
咱們現在看剩下三個銀元吧。
我爸特意都為它們加了密封的真空盒子，肯定是為了保護品相，價格一定不菲！”
有了銀元寶打底，錢聰對這三枚銀幣的重視程度，陡然提高了一大截。
潘天陽也沒有跟她糾纏不休的意思：“來，寶友，先看那個貴州汽車。”
錢聰放下銀元寶，將那個印著老爺車的銀幣拿起來，湊到了攝像頭前，并問了一個十分外行的問題：
“你怎么知道的這個汽車銀幣是貴州出的？我還沒翻到另一面呢！”
潘天陽：“正因為我一看汽車就知道是貴州出的，所以我正在給你的寶貝鑒定和斷價，而你在洗耳恭聽！”
“對對對，是這個道理！”
此時的錢聰，已經有點樂傻了的意思。
潘天陽提醒她翻面，看到貴州銀幣那幾個字，以及保存的品相后，評斷說：“寶友，東西是真的，看品相，差不多中萬吧。”
“4到6萬之間？”
“對！”
“你這次怎么不說多少收了？”
“反正你又不會賣，我安安心心收鑒定費就好了。”
“那我剩下兩個不看了！”
這，被迫營業？
潘天陽一臉蛋疼：“寶友，這枚汽車銀幣我出四萬收！”
“呵呵……”錢聰傻笑著，放下那枚貴州汽車，拿起另一枚銀幣湊到了攝像頭前。
潘天陽認真瞅著銀幣上，老年袁世凱身著大總統正裝的頭像，問了句：“寶友，背面是共和紀念吧？反過來我看看。”
“對，就是共和紀念幣。”錢聰一邊給銀幣翻面，一邊陳述：
“這個銀幣品相很好，又干凈，壹圓字體就和現代的硬幣一樣，看著特別親切，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物件，它值多少錢？”
潘天陽：“寶友，東西是真的，價格小六不到四。”
錢聰手一抖：“小六不到四，是十萬到三十九萬？我這么理解沒錯吧？”
“沒毛病，我出十萬收。”潘天陽確認了她的說法。
錢聰有點難以置信：“這個銀幣比那兩個銀元寶還值錢？”
“寶友，底價雖有不如，但高價不止，畢竟有錢人也大多喜歡品相好還干凈的東西！”
“我明白了！”
錢聰飛速在腦海中計算了一下，三千加三十三萬加七萬加三十九萬，這已經七十九萬三千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放下這枚心愛的銀幣，將最后一枚銀幣拿了起來：“這個呢？能不能讓我湊齊一百萬？”
潘天陽瞅著這枚同樣干凈，印著大清銀幣字體的銀幣：“寶友，后面是宣統龍嗎？”
“是龍，提款是宣統年造！”錢聰十分期待：“能讓我湊齊百萬嗎？”
潘天陽確認銀幣沒有問題：“能！我都能開二十萬，這枚銀幣走小拍中六，大拍得破七。”
錢聰略帶顫音：“破七？一百萬……以上？”
潘天陽十分肯定：“寶友，走大拍，把手續費之類的減掉，到手最多七十萬，小拍價到手四十來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