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圍觀的地中海老男人，就是前車之鑒。
這一次，潘天陽委婉了很多：“寶友，按抵債價格來說，您帶來這三樣的確沒有一件值那個價位。”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種抵債的情況，寶友您完全可以退還物品，不會因此蒙受什么損失。”
可哪怕如此，光頭寶友臉色依然有些難看，虛點著那個黑漆漆的大寶瓶：“這個東西有什么說法？”
“一個仿元代組合瓷器的現代石粉壓制工藝品，這么大的工藝品，應該能賣一千塊錢一個了，如果是石雕的得上萬。”
光頭寶友撫了撫頭皮，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真假，可看人還有兩把刷子，當時完全看不出來是在忽悠人。”
潘天陽笑道：“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對方當初就被忽悠了。他們打心眼里認定這些是真的，是對的，在寶友您面前自然不會沒有什么破綻。”
得到提醒，光頭寶友這才有些明悟：“隔行如隔山，看來我也不適合摻和這玩意兒。”
滯留在店里看熱鬧那地中海老男人聞言，暗暗長嘆一聲走了。
這一行，哪里是隔行如隔山？
簡直就是水深不見底，淹死的往往都是像他這種浪里白條啊！
潘天陽非常贊同光頭寶友的說法：“古玩行業發展到現在，已經到了市場下沉期，撿漏概率和中彩票差不多。
但凡您覺得撿大漏了，基本也等于上鉤了。
就連內地以及偏遠地區的農村，都差不多滿是套路。
超過萬元的物件，不上拍的民間交易，都不會有萬元以上的利潤空間。
正確的打開方式，就是以當前市場價格入手某件看漲的東西，讓時間來推高市價，屬于長線投資……”
……
送走光頭寶友，潘天陽剛剛從紫砂壺里倒了一杯茶水，還沒撈著喝，就聽見門鈴聲再度響起。
與以往日常相差無幾，持寶上門鑒定估價的寶友絡繹不絕。
然而……
轉頭才發現，壓根不是那么一回事。
姚蕾踩著門鈴歡迎聲，滿臉燦爛笑容直奔鑒定臺，俏生生戳在兩米之外：“老板，你看看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姑娘今天穿著一身大紅色阿尼瑪修身運動服，把個出眾身段襯托的淋漓盡致，偏偏又透著一股子亭亭玉立的小清晰感。
一頭及腰的長發扎成了麻花辮，垂在飽滿胸口，氣質由此多出了一抹俏皮可愛。
配著那副五官精致的笑顏，看著賊賞心悅目。
抱著純粹欣賞的視角，潘天陽應邀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料，姑娘還特意在原地來了個三倍六十度的慢動作回旋，一副要充分展示自我的陣仗。
令潘天陽忍不住撓了撓額頭：“寶友，我這不提供對人的鑒定估價服務！”
姚蕾樂了：“本姑娘還用鑒定估價嗎？肯定保真且無價啊！”
“對對對，你講的都對！”
潘天陽附和了一聲，推斷說：“今天看著的確要比之前都舒服了很多，佩戴了那枚貔貅吊墜吧？”
姚蕾不樂意了：“明明就是本姑娘天生麗質難自棄，雖然吊墜我也帶了，但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潘天陽安心了。
只要吊墜戴上了，就好！
他隨口猜測問：“是家里答應你來體驗生活了吧？”
“猜對了！”姚蕾打了個響指，這才一步跳過了兩米距離，來到了鑒定臺前：“老板，我是不是今天上班？”
“可以啊！”
潘天陽放下茶杯，將姑娘招進了柜臺里，領著她來到文玩、珠寶首飾以及奢侈品這邊，準備傳經授業。
鑒寶齋店面在城隍廟花鳥市場所有店鋪里，的確是面積最大的一家。
但……
也就一百平。
長二十米，寬五米，十分標準。
大門開在五米的位置，正對著鑒定臺。
兩米寬的過道，正好將二十米長店面，隔成了一邊五米，一邊不到十五米。
二十平方這邊是古玩區，除了柜臺，還有靠墻的固定貨架，高至天花板，都是用的防爆玻璃加密碼指紋鎖。
用紅色膠布，按年代劃分出了春秋、秦、漢、隋唐、南北宋、元明、清七個大小不一區域。
擺放著數量不等的各種古董。
此時，標注著秦的區域內已經空空如也。
潘天陽領著姚蕾前往的區域，大約有七十平。
這邊橫向沒有貨架，只有里外兩個柜臺。
里面柜臺里，橫向十多米，全是珠寶首飾，翡翠玉器等等。
潘天陽介紹說：“和上次講的一樣，店里除了古玩，其他文玩、珠寶首飾以及二手奢侈品，扣除本金后利潤對半分。
如果你覺得銷量有問題，或者遇到喜歡搞價格的那種客人，可以適度在你那一份分成里做出讓利。
至于具體讓多少，這得看你自己想讓多少。
但不要計算錯了自己的分成份額，免得東西賣出去了，回頭還得倒貼我的利潤。
除了百元兩件隨心挑和百元件不準打折，免得擾亂市場。
超過千元的商品，每一樣都有標價。
標價的三分之一就是總利潤，其中一半就是你的利潤。
轉角后那幾米柜臺里，全是二手奢侈品，帽子、包包、手表、首飾等等。
外面那個回形柜臺里都是文玩，近現代瓷器，錢幣，各種材質的手串，琥珀之類的東西……”
姚蕾亦步亦隨跟在潘天陽身后，滿臉滿眼好奇之色，四處打量著。
每當對方目光投過來，都會點點頭表示在聽。
像極了新生……
令潘天陽直樂呵。
正要說點什么，不料門鈴聲再度響起。
一對二十來歲的情侶，手挽手進了門，并很快鎖定了這邊。
男人好艱難才將目光從姚蕾身上挪開，遙遙開口打聽：“請問鑒寶齋老板潘先生在嗎？”
“在，我就是！”
匆匆回應了一聲，潘天陽扭頭吩咐姚蕾：“你自己先隨便逛著，大致了解一下各種商品的布局。”
姚蕾連連點頭：“嗯嗯！”
很快，潘天陽就回到鑒定臺，滿臉和諧笑容招呼客人：“歡迎兩位寶友光臨鑒寶齋……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