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跟著上官夙回寢宮的路上,把鐲子在桌上疊放整齊的衣衫里找到的事說于上官夙聽。
“殿下覺得這鐲子是陸姑娘拿的?”
上官夙輕笑了聲,搖了搖頭。
“非也。如果是她拿的,她為何要放在那么顯眼的地方等著你去找。
如果是她拿的,她就不會在趙思惠說鐲子丟時,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渝不解,上官夙是心如明鏡之人,為何明知道真相卻還要罰陸綺。
“殿下,既然如此,您為何還要罰陸姑娘?”
“罰她,是為了讓她長記性,在這宮中單靠骨頭硬是活不了多久的。”
上官夙想起那倨傲的陸綺,輕嘆了口氣。
“陸姑娘怕是無法體諒殿下的安排。”
白渝對于上官夙的回答頗為意外,從陸綺進京以來,殿下對她都是一副容不下的態度,可是卻沒想到是在變相護著陸綺。
“她不需要懂,她只要不在關鍵時刻拖累于我,便算回報。”
隔天亥時,被關禁閉,還在睡夢中的陸綺被人捏著鼻子差點缺氧,被迫醒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陸綺看著蹲在自己跟前的上官夙,秀眉快打結,因為快一天沒吃飯,有氣無力的。
“我是沒讓人給你送水送飯嗎?你跟我鬧絕食,對你有什么好處?”
上官夙瞧著她一臉虛弱,冷然。這地方入夜寒涼,又是不吃不喝的待了一天一夜...
“你管我!”面對上官夙的目光,陸綺撇開頭去不想看他。
上官夙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與自己的目光對上。
他看著她驕傲的模樣,笑了。
“還不算笨,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價值了。”
鬧絕食尋死?若她真想尋死,又怎會忍受了他母后大半月的苛待還保有強烈想逃的心。
“你這算是夸獎?”陸綺嘴角難得掛著勝利的笑容。
既然陸佳對他們而言如此重要,除非皇上下令廢了陸佳,否則陸佳在誰手中有個閃失,陸佳所在那方必定被問責,這就是陸綺所觀察到的。要想跟他們平等交易,就不能再任由他們擺布。無論他們是什么身份,陸綺要自己尋條活路。
“說吧,什么條件?”
“對外,我可以無條件配合你行事。對內,我要求公平,井水不犯河水。”
陸綺明白若讓他放自己走,他定然不肯,從那日他們兄弟之間的敏感對話,就該清楚自己很可能已經無意間成了他們爭鋒相對的引子。
上官夙聽著她的話,哈哈笑了,仿佛那是一個天方夜譚。
“你跟我講公平?你還值不了這個報酬。”
陸綺聽著他諷刺的話語,看著他居高臨下擋住了唯一的燭火光芒,她虛弱的扯了下嘴角。
“那你就等著替我收尸吧。”
她話音未落,本是虛弱靠在一旁的人被上官夙抱了起來。
“你要做什么!”突然被公主抱,陸綺并沒有感受到一點的心動,除了驚惶便是驚惶。
“我若想讓一個人活著,那個人死不了。”
上官夙抱著她,踹開了禁閉室虛掩的門,帶著她往自己寢宮而去。
“上官夙,你以為誰都可以任你擺布嗎!”
陸綺恨死他那執掌生殺大全的冷漠與高傲,與他賭氣便要咬舌自盡。
可是不想被上官夙察覺,貝齒還未咬到自己的舌頭,唇畔被他以吻封緘,斷了想法。
東宮中,眾目睽睽之下,太子抱著未過門的太子妃,情難自禁吻了對方。
他的吻讓本就虛弱的陸綺,腦袋暈暈乎乎的靠著他,想反抗都顯得那么無力。
她在他懷中昏睡了過去,睡前只留下這么一句幾乎快聽不到聲音的話語。
“上官夙,你就是一混蛋...”
從沒有人敢直呼他名諱、以下犯上,若當真要算賬,她以為她還能喘氣?
跟他討價還價,討公平?威脅他?呵。
趙思惠聽說上官夙心疼的把陸綺抱出了禁閉室,帶人直接去了他的臥房,當下便趕了過去。只是這次,連院子都沒進去,就被屏退了。
后半夜,陸綺被人強制從夢中喚醒,醒來見是上官夙,心煩又想躲回去睡。
“真當自己是鐵人了。”
上官夙不理會她的撒潑,直接將人困在了自己懷里,端著粥一勺一勺喂著。
陸綺閉口就是不喝。
“你雖是父皇欽點,但我貴為太子,你若是死了,父皇難道能讓我去給你殉葬?
這種家長里短,無非是討幾句罵也就過去了。”
他涼薄的話語就在陸綺耳畔,猶如針尖利刺,讓陸綺覺得胳膊肘拗不過大腿。
陸綺不情不愿的喝著粥,他竟耐心喂她喝下一碗粥。
不過陸綺可不會領情,誰知道他明天變著法的怎么欺負自己!
上官夙他就是個周扒皮!等她恢復力氣,要他好看!
如此想著,陸綺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陸綺在上官夙的房間睡下,他將空碗放在桌上,不再停留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