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夙帶著白渝出了東宮,后半夜的皇宮大內除了輪班巡視的人,安靜的掉落一根針都聽得到響。白渝想起白日里,皇帝對上官夙說的話,心中擔憂。
“殿下,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怕是...”
人都會有年紀大的時候,皇帝的身體只不過是正常的生命走勢,奈何他非要求長生不老。
一眾醫官左不過是調理個身體,哪有求仙問道來的根治。
十幾年前,皇帝仙夢警示預言,護國之人會帶來奇跡。陸綺的出現于現在的皇帝而言,那就是救命稻草。昨日不過沒有與太子一同出入國子監,事情被有心人桶到了皇帝那。
他們家殿下今日在御書房可沒少挨訓。
“想說什么就說吧。”上官夙對迷信之事不感興趣,只是要如何得圣心倒是要想想了。
“殿下,陸姑娘雖然性子野了些,但人還算通透,沒那么多歪心思。
殿下為何不試試和陸姑娘培養感情?”
就算殿下對陸綺沒那個心思,但和陸綺這個選之人交好,必然得圣心。
上官夙停下了腳步,瞧著白渝,語氣冷冽如寒風刺骨。
“你對她,起了惻隱之心?”
“屬下不敢!”多年隨從,自然知道他是生氣了,白渝抱拳半跪認錯。
他得不到東西,誰都別想得到!
......
清晨第一縷陽光投過窗戶落在酥軟的床榻上,間隔的屏風沒拉開,陸綺被刺目的陽光晃醒。
半夢半醒的陸綺翻個身打算繼續睡,卻看到自己身旁還躺著一人,大半睡意被驅散!
“上官夙,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你給我下去!”
氛氛不平的陸綺拽過被子,抬腳就要把上官夙踹下床,卻被后者握住了腳踝。
被吵醒的上官夙,輕皺眉瞧著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冷笑了幾聲。
“這是我的寢宮,我的床。要下去?也是你下去。”
他被子巧勁一拉,陸綺隨著滾動的被子,跌落床榻,摔了個屁股蹲,疼的她哎喲了聲。
“上官夙!”陸綺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生氣的揉著屁股站起身,指著他鼻子就想罵他,但是他鳳眼一瞪,想起他身份,陸綺只得硬生生收回快出口的大罵。
好你個上官夙,你給老娘等著!
陸綺氣呼呼的要離開他的寢宮,聽到他在后頭喚她的聲音。
“慢著。你即是我的伴讀,我在哪,你在哪。”
他好整以暇起身,收斂著稍微有些亂的外袍,不咸不淡。
“殿下的意思,是要我搬過來和您分這屋子?”
“呵,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他不屑的冷笑了聲,仿佛對方說了個什么笑話。
“殿下要是沒有別的指教,我就告退了!”
陸綺扯著勉強的笑容,拳頭握緊、松開又握緊,恨不能在他臉上留下個拳頭印子。
“我院中西廂空著,今后你在那住。”
陸綺半信半疑瞧著他,出了門,仍在想。上官夙和趙思惠狼狽為奸,他能給自己安排什么好住處。直到親眼瞧到那新屋子,驚的下巴闔了闔。
雖然比不得上官夙屋子的規模,但這已經好過她之前住的那些太多太多了。
離落一瞧見陸綺回來,高興的合不攏嘴。
“姑娘,您看殿下給您安排的,這心里啊肯定有我們姑娘位置!”
“哼,他那是良心發現。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陸綺后句說的輕,叫離落聽的不甚清楚。
今日去國子監的路上,馬車行至半路卻突然掉頭,與上官夙同乘一臉車馬的陸綺看著簾子外的街景,心中生疑。
“殿下,這可不是去國子監的路。”
寬敞的馬車中多處設有夜明珠,上官夙潛心看著手中書卷,沒有要搭理對方的意思。
“殿下,拐賣人口可是觸犯我朝律例的,您該不是要當頭違規吧。”
陸綺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心中自然是慌的。
“怎么,我翹個課也犯法了?”
上官夙瞧著她眼底的慌張,語氣戲謔。
“翹課?您翹您的課,我要去上課!”
陸綺坐直了身體,一副我不與你同流合污的架勢。
上官夙認真打量了她,哈哈笑了起來,惹得陸綺一頭霧水。
“你笑什么?”
“前天的入院考試,你拿了零分。
上課不是在走神就是在劃水,我帶你翹課,你還不樂意?”
“你少瞧不起人!我那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
陸綺被批的一無是處,她梗著脖子,因為生氣漲紅了臉。
上官夙懶得與她辯駁,他取了一筆在書上畫了個圈,將書卷遞給她,陸綺不解的接過來。
“上面畫紅圈的,看到了嗎。”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陸綺不解的念出那紅圈內的文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殿下,畫這個做什么。”
“你不是水土不服嗎?你給我談談你對這句話的理解。”
上官夙有心試探她,只是面上不著痕跡。